石榻旁静坐的文思月睫毛微动,指尖悄然按住膝头,敛眸垂,继续维持着侍立的姿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不敢贸然打扰。
一旁的公孙杏本是盘膝坐在外侧石榻上,感知到灵力波动时,身子猛地一僵,深紫色纱裙下的手指瞬间攥紧裙摆。她下意识抬头看向侧室石门,刚想起身靠近,却见文思月依旧静坐不动。她连忙收住动作,挪着身子往文思月身边凑了凑,深紫色纱裙的衣袖轻轻蹭到文思月的胳膊,声音细若蚊蚋:“文、文前辈,韩前辈他……”
“韩前辈进室前已吩咐过,灵力异动是处理体内隐患,无需惊扰。”文思月侧头,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守好外间即可,莫要乱了分寸。”
公孙杏闻言,眼底的慌乱稍减,却还是紧紧挨着文思月,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主静室方向。她能隐约感知到波动中的凶险,心脏“砰砰”直跳,却强忍着没再追问。偶尔灵力波动加剧时,她便下意识往文思月身边又靠半分,直到波动稍缓才敢松口气。
另一侧石室打坐的元瑶也睁开眼,神识扫过主静室的方向,感应到那股熟悉的异种邪气波动,想起宁不凡先前“处理体内隐患”的说法,便重新闭上眼,将刚提起的灵力压回丹田,没再分出半分关注,免得扰了他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静室内的灵力波动渐渐平息。宁不凡缓缓收功,神识反复检查数遍,确认残留的风灵劲已被清除,紧绷的肩背终于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此刻在洞府内解决隐患,无疑稳妥得多,也少了份后顾之忧。
石门受灵力牵引,缓缓开启,宁不凡缓步走出,额间的汗珠已被灵力蒸干,神情透着卸下重担的轻松。
文思月当即起身行礼,动作恭谨却不局促,淡紫色纱裙的裙摆随起身动作轻轻晃动,未显半分慌乱。
公孙杏见宁不凡走出,她连忙跟着起身,深紫色纱裙的裙摆因动作急促微微晃动,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宁不凡。
元瑶恰好从石室走出,她本就计划在宁不凡调息结束后商议还魂术护法细节,此刻见三人目光汇聚,便以灵力放缓身形,目光在宁不凡身上略作停留,看清他眉宇间的舒展后,便默契地未曾多问一句,只静立等候他开口。
宁不凡看向元瑶,指尖还残留着清除风灵劲后的淡淡灵力余温,语气平稳却带着几分笃定:“让元姑娘久等了,韩某内患已除,除非此次遇上元婴老怪,不然以韩某目前修为,该能勉强自保。韩某本不该多扰,只是有一事相求——你这洞府灵气充裕,又有禁制护持,能否暂借些时日?”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身侧的公孙杏,继续道:“杏儿修为尚浅,随我们同行多有凶险,留在此处修炼最是稳妥。待她筑基有成,有了自保之力,便会自行离开,绝不会耽误你后续用府。你只管专心准备还魂术,府中一应所需,若有短缺,韩某也可提前为你补足。”
元瑶闻言,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她只当宁不凡是暂为晚辈寻个安全修炼地,并未多想自己后续是否返回,当即点头:“韩兄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借洞府一用,何须这般客气。这洞府本就偏僻,正好适合潜心修炼,让她留下便是。”
宁不凡心头微定,转向文思月与公孙杏,目光在文思月身上稍停,再落在公孙杏处时,声音放缓了几分:“思月,待会儿随我一同动身;杏儿,你留在此洞府安心修炼,待筑基后再自行决定是返回清灵门还是继续修炼。元姑娘的洞府安全无虞,又有充足资源,比跟着我们奔波稳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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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留下?”公孙杏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放大,深紫色纱裙下的身子瞬间绷紧,指尖下意识攥紧文思月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慌乱与不舍,“韩前辈,我、我也能跟在您身边侍奉,哪怕只是守着法器、整理灵材,小婢也不会打扰前辈……”话未说完,声音已带上丝哽咽,心底满是惶恐。
宁不凡看着她的模样,语气依旧平和却藏着不容违逆的笃定:“你如今只有炼气修为,目前乱星海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殒命。当初你为救父求药,韩某既赠你通脉丹,便不会让你白白涉险。留在此处,既能借灵气加修炼,又能避开外界凶险。”
他转头看向元瑶,补充道:“元姑娘,你收拾物事时,若有炼气期用的丹药,或是炼气修士能催动的防御法器,不妨暂留些在此。杏儿修炼需这些支撑。”
话音落,宁不凡已抬手探向腰间储物袋——此前从雾中岛洞府带出的低阶资源,此刻正随着他的灵力微动一一飞出:数瓶丹药和几件低阶法器,连那本曾留给公孙杏研习的《缠玉诀》玉简,也稳稳落在石桌上,“这些是我从之前洞府带走的物品,一并留在此处,正好给杏儿修炼做补充。”
元瑶闻言笑着点头,指尖已探向腰间储物袋:“韩兄放心,我储物袋里本就有早年用剩的炼气期物事,留着也无用,正好给她用。”话音落,她灵力微动,储物袋口泛起淡光,数瓶丹药、两件法器与几卷低阶功法玉简相继飞出,稳稳落在身前石桌上。
“这些都是炼气到筑基能用的,我留着也占地方。”元瑶抬手拂过石桌,将零散的玉瓶、玉简归拢到一旁,避免后续取用混乱。她并未多想,只当是顺手帮晚辈一把,眉眼间满是爽快,毫无半分迟疑。
公孙杏攥着文思月衣袖的手指更紧了些,眼眶微微泛红,却没再反驳,只是离别带来的不安仍像潮水般翻涌。
文思月感受到她的颤抖,侧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温和却带着安抚的力量:“杏儿莫慌,这洞府灵气浓郁,又有两位前辈留下的资源,正是你突破炼气进阶筑基的好机会。我与韩前辈此行多有风险,你留下修炼,既能早日筑基见父亲,也能避开这场纷争,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可、可是我一个人……”公孙杏声音细弱,眼底满是怯懦——她想起此前在宁不凡洞府中,前辈虽未提及“炉鼎”之约,却留下《缠玉诀》与诸多修炼资源,如今独自留下,既怕修炼遇阻,更怕辜负那份隐晦的照料。
“你不是一个人。”文思月指尖轻轻拂过她攥紧的裙摆,“韩前辈会布下迷踪阵,与元姑娘原有的拘灵阵嵌套,双重禁制能挡下筑基期修士的窥探。我离开前,再将炼气后期稳固灵力的法门与灵草辨识之法传你,定能帮你少走弯路。修炼若遇瓶颈,也可静心打坐,莫要强行突破。”
公孙杏听着文思月的话,眼眶的红意渐渐褪去,攥着衣袖的手指也松了些,只能默默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却顺从:“晚辈知晓,定勤加修炼,不辜负前辈们的安排,也不让父亲久等。”
宁不凡见公孙杏接受留府安排,嘴角勾起抹浅淡笑意,对文思月道:“思月,稍后随我动身时,需低调行事。这套衣服你先换上,莫要再穿妙音门服饰,免得届时引人注目。我去布迷踪阵。”说着,灵力托着一套青衫襦裙飘至文思月面前,稳稳落在她手中,随后宁不凡离开洞府。
文思月双手接过衣物,指尖触到布料时微微紧——那料子虽不奢华,却比她身上妙音门的侍女紫裙更显利落,显然是为行动方便准备的。她垂眸看着怀中衣物,眼尾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却没多问半句,只屈膝躬身,声音稳了稳应道:“前辈放心,思月绝不会添乱。”
一旁的公孙杏本是攥着裙摆站在石桌旁,见文思月接过新衣物,又瞥见她身上的妙音门紫裙,瞬间明白过来。她攥着裙摆的手指动了动,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自己原来的那套服饰——淡蓝色的短衫配同色布裙,领口绣着极小的青灵门徽记。
文思月察觉公孙杏的动作,侧头对她温和点头,随即先抬手抚上间——鬓边插着的银质梅花簪是妙音门侍女的标配,簪头还缀着细小的紫色流苏,走动时会轻轻晃动。她指尖捏住簪尾,缓缓拔下,又解下颈间系着的紫绸带——绸带中央绣着极小的妙音门徽记。将簪子与绸带握在手心,她刻意往洞府内侧的石室角落退了两步,抬手去解紫裙的系带。指尖碰到腰间绣着徽记的丝带时,动作顿了顿,随即迅扯开。紫裙顺着手臂滑落,露出里面素色的里衣,她拢了拢衣襟,先将梅花簪、紫绸带一并放入储物袋,又展开青衫襦裙套过肩头,弯腰系好腰间的布带,动作快而轻,生怕耽误宁不凡后续行程。换衣时,她始终垂着眼,长睫覆在眼睑上,遮住眼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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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公孙杏也笨拙地解着身上的妙音门侍女裙——那裙子本就不合身,系带处总有些松垮。她先将裙摆提至腰间,飞快解开系带,任由裙子滑落,又急急忙忙套上青灵门的短衫,手指因紧张有些颤,系布裙腰带时还错了两次位。待终于整理好衣襟,她抬手将散落的丝捋到耳后,看着身上熟悉的蓝色弟子服,眼底掠过一丝安心。
文思月换好衣,转身时刻意放轻脚步,立在公孙杏身侧的位置。公孙杏也连忙走到文思月身旁站定,双手垂在身侧,深紫色纱裙已换成淡蓝色布裙,虽依旧拘谨,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归属感,目光紧紧跟着文思月,不敢有半分逾越。
宁不凡布好阵返回洞府扫过二人,见文思月青衫利落、公孙杏蓝裙规整,皆已卸下妙音门标识,点头道:“如此便好。阵已布妥,元姑娘应在密室等候,我们即刻准备动身。”
文思月最后叮嘱公孙杏:“每日辰时吸纳灵气最佳,府中灵草可用来泡制凝神汤,助你稳固心境。若遇灵力紊乱,便按我教你的法门调息,切勿慌乱。你修的《缠玉诀》本就适合打磨经脉,搭配聚气丹修炼,筑基会更顺利。”公孙杏用力点头,看着文思月的目光满是不舍,却还是强忍着没再挽留。
宁不凡祭出青色遁光,裹住文思月,对公孙杏道:“安心修炼,平安回宗。”说完不再多言,紧随元瑶的红色遁光,朝着乱星海深处飞去。
而洞府门口,公孙杏望着两道遁光渐渐消失在天际,才转身回府——石门缓缓合上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将离别的不安与对未知的敬畏压在心底,走到灵植区旁的石凳上坐下,取出《缠玉诀》翻开,让她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定了下来:定要好好修炼,早日筑基,既能回报前辈的赠药之恩,也能早日回到青灵门,陪在父亲身边。
元瑶回望一眼重新化为一片荒凉景象的岛礁,眼底闪过一丝对未来的期许——她只盼还魂术能成,却不知这场即将在阴冥之地爆的大战,会让她碎丹改修鬼道,更不知自己再也没能回到这处曾寄予安稳的洞府。而洞府内,公孙杏按照《缠玉诀》的吐纳法门运转灵力,指尖泛起淡青色灵光,空气中灵草的清香与灵力的温润交织,成了她潜心修炼的最好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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