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他就不能好好上个课吗?
一股无力感攫住了科拉。
“他让我们表演!”
布兰琪气得脸颊通红,像只被激怒的护子母鸡,一把拉过身边那个身姿笔挺、但此刻俊脸上写满了窘迫与无奈的男生——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不是简单的朗读剧本,是表演!演他那本《与狼人一起流浪》里的场景!”
她指着塞德里克,声音颤抖:“看看塞德里克!他被洛哈特‘钦点’扮演那个狼人!”
塞德里克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补充,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尴尬:
“他要求我必须……必须四肢着地,在教室前面爬行,还要时不时出‘呜咽’和‘哀嚎’,表现狼人的‘痛苦与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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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响起一阵整齐的倒吸冷气声,夹杂着几声为塞德里克感到极度难堪的压抑抽气。
这简直是公开的羞辱。
“这还没完!”布兰琪挥舞着手臂,像是在指挥一场愤怒的交响乐,
“然后!我们伟大的洛哈特教授,举着他那根可笑的孔雀羽毛笔当魔杖——他还振振有词,说真魔杖‘对于戏剧效果来说太危险了’——开始了他的‘英雄独白’!”
她深吸一口气,刻意模仿着洛哈特那油滑、抑扬顿挫的语调,捏着嗓子,用足以让所有人起鸡皮疙瘩的肉麻声音念道:
“‘哦,你这可怜的、被月亮诅咒的生物!我感受到了你内心的挣扎!但你不该伤害这些无辜的村民!
看着我,吉德罗·洛哈特,梅林骑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我将用我无与伦比的爱与勇气感化你!’”
几个学生忍不住捂住了脸,肩膀耸动,不知是该为这荒谬的一幕笑,还是该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未来哭泣。
“他就这样,”布兰琪恢复正常语调,语气里的鄙夷几乎凝成实质,
“在趴着的塞德里克身边转了足足五分钟!摆出各种他自以为‘英勇’、‘悲悯’、‘坚定’的姿势,仿佛真的在面对一个凶残的狼人!
而我们其他人,必须扮演被吓坏的村民,在他‘感化’狼人的时候,在一旁出‘恰到好处的、充满崇拜的惊叹’!
还必须要有层次感!”
“梅林啊……”科拉感觉自己的额角在隐隐作痛,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完全能想象出那副令人窒息的场面:
塞德里克被迫承受着巨大的尴尬,而真正的教授却沉浸在自导自演的英雄戏码里,将课堂变成了他个人魅力的秀场。
“这根本不是黑魔法防御术!”
另一个四年级的女生愤愤地插嘴,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本被捏得变形的《与狼人一起流浪》,封面上的洛哈特正对着众人露齿微笑,
“这是……这是吉德罗·洛哈特个人崇拜的舞台剧!我们不是来学习的学生,我们是他的道具和捧场观众!”
“他甚至打断了艾莉斯完全正确的束缚咒演示,”塞德里克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郁闷,
“他说‘亲爱的孩子,咒语是对的,但动作不够优雅,缺乏美感。看我的——’,然后他做了个像跳舞一样的华丽转身——结果他的绣花龙皮手套缠住了讲台的边缘,差点摔了一跤。”
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后,公共休息室里爆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响亮的、混合着极致愤怒与荒诞感的喧哗。
低年级生在为失控的小精灵和令人作呕的情书作业愤怒呐喊,高年级生则在为这出侮辱智商的“情景演绎”和被打断的正确教学感到彻底的窒息与绝望。
科拉看着眼前这群前所未有团结、也前所未有愤怒的同学们,从惊魂未定的一年级到倍感羞辱的四年级,到能借此感应到自己未来的命运的高年级,几乎无人幸免。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中那张刚刚争取到的、墨迹似乎还未干透的魁地奇训练时间安排表。
那薄薄的羊皮纸此刻感觉轻飘飘的,在如此庞大而荒谬的教育灾难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在开学的第一天,就在吉德罗·洛哈特教授“精彩绝伦”的课程演绎下,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全方位的、深入灵魂的灾难。
而赫奇帕奇们,此刻正前所未有地统一在一个的共识之下:
这个新教授,是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灾难。
他们不能,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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