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挺可爱的,只要能解决背上的麻烦,陪他玩玩也无妨。
秦讵海哂笑了一声,将劳动工具归位,把歇业打烊的木板挂在玻璃门上,擡头看向陆昭,语气里颇有几分催促的意思:
“天黑了。”
陆昭自然没有忘记今天的正事,他将书店落了锁,回身朝秦讵海勾勾手指,推开书店左侧的红木门。
这是一间大厅。
一进去秦讵海就觉得氛围稍微有些不对,兴许是这里太空旷整齐,和外面狗窝一样的书店格格不入。
屋里的东西很少,只有一块不知材质的白色地毯,墙壁四个角上各立着接近一人高的铜质烛台。
“莫催,马上给你解决。”
陆昭小心翼翼调整了地毯的位置,起身点燃了四个烛台上的蜡烛。
蜡烛火光摇曳着,腾起的热气拂着陆昭额前几缕碎发,好像陆昭再靠近一厘米,秦讵海就要闻到头发的焦味。
就在秦讵海犹豫要不要提醒他一声小心烧了头发时,陆昭直起身,进了大厅侧面的小屋。
秦讵海目光不自学追着他过去,却听得“嘭”地一声,陆昭合紧了门。
“第二条:好奇心是一切危险的源头。”
陆昭在门里闷着声音提醒了一句,很快,他便怀揣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陆昭关了灯,烛火在墙壁上映出变幻不断的纹样。他低着头将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摊开在白色地毯的一角,又拿了一块乌黑的绸布盖上。
绸布阻隔了秦讵海的视线,掩盖着的那一堆东西,却不可避免地给他一种抗拒之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不是一种源自于他心理或者思想上的抗拒,而来自生理。
逃离这里,他的身体这麽说。
体内一股冰凉阴冷的触感沿着他的脊骨攀爬,如同实质一样地钻入他的神经,他的手和脚,像被什麽操控了一样,不受控制地向通往书店门面的门口挪去。
在他就要靠近门口时,那一扇大门突然重重地阖上。
烛火被吹得一暗,带起的风扇在他脸上,如果他再往前三厘米,他敢保证,那扇门一定会在他额头上砸出一个打包来。
“弱小的混种人类。”
隔着厚重木门,三眼金鱼的嘲讽声又回响在他耳边。
秦讵海几乎抑制不住地擡手,重重一拳击在门上,发出轰隆地一声声响。
“门坏了要赔的,你克制一下。”
陆昭的脚步轻得和猫一样的,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秦讵海才意识到他靠近过来了。
陆昭刚刚在另一间房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斗篷袍子,丝绸质地的袍子连着帽子,顺着他肩膀垂下,勾勒出明显比秦讵海薄瘦了一圈的身形。袍子两侧开了口,露出瘦但有肌肉的胳膊。
陆昭将手臂搭上了秦讵海的肩膀。
隔着薄薄的棉布短袖,陆昭的体温传递过来。秦讵海顿时感受到体内那股不受控的力量气焰一滞,一股舒适温暖之感逼退方才的阴凉湿腻,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闭上眼睛。”
陆昭收了懒散的腔调,语气里透出几分值得信任的正经。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第一回独立处理非自然事件。
从前总有他爸陆知章在一边看着镇场。
陆昭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他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上扬着嘴角笑起来。他的眼睛没有眯起来,他紧张的时候喜欢这样笑,好像只要装作从容,人就会真的从容起来。
若是不治,秦讵海迟早要变成怪物。无论是精神还是身躯。
治了就算治不好,也总比不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