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给自己继续打气。
秦讵海对陆昭心里没底的状态一无所知,沉默嗯了一声,依言照办。
微凉的丝绸覆上了他双眼,压住浓密的长睫。陆昭扯着绸缎的一端,在他脑後系了一个结。
“把上衣脱了,裤子解了。”
秦讵海闷着应了一声,咔擦一声解开皮带,将他那条泡了水还没有干透的牛仔裤扒了下来,搓成团,依照着记忆,往门口方向抛了过去。
秦讵海的身材着实有料,每一块肌肉线条都堪称完美,结实丶轮廓分明丶饱满却不过分膨胀。在烛火投下昏黄暖昧的光线,在他微凹的腰窝处汇聚成金色的漩涡,仿佛有某种吸取人心神的特殊魔力。
可惜陆昭此刻心神全部在即将进行的仪式上,实在无能分心赞叹。
“趴下来。双手交叠枕在额下。”
白色的地毯不如它看上去那样温暖,秦讵海趴下去的瞬间,几乎原地弹了起来——那张毯子不像是任何他所能理解的织物,趴下去的时候,他几乎怀疑陆昭会什麽离奇的法术,将他原地转移到某一处冰封了几千年几万年的海底,然後将他牢牢地按进海底的细沙里。
“会难受,你先忍着。”
陆昭说完这句,就没有其他指令。他掀开了那块黑色的绸布,将一撮黄色的沙土在秦讵海背脊上撒上三堆,接着捏起一块淡黄色的布料,用火点燃,将黑色的炭灰从秦讵海颈骨下方,一直抹到尾椎。
不可避免的,炭灰触碰上秦讵海脊柱中央的那一处骨刺凸起——或者说,深海生物的背鳍。
那方背鳍像被淋上了浓硫酸一样,霎时冒出浓烈的白烟,散发出一股烧焦的肉类混合着酸蚀的气味。
秦讵海的身躯扭动起来,他大腿处紧贴皮肤的鳞片突然竖起,发出咯吱的声响。他双手紧攥住身下的白色地毯,手背上青筋凸起,胳膊和肩背上每一块肌肉似乎因为难以忍受的痛苦而紧收着。
秦讵海没有喊出声,但陆昭几乎能听着他粗喘中夹杂着的痛苦颤抖。
陆昭展平掌心,抚摸他的背脊,试图施予些许的安抚。温暖的掌心贴上,秦讵海只放松了一瞬间,背上的肌肉又僵硬起来,硌在陆昭掌心,他只觉得像在抚摸一块冷硬的石头。
陆昭欲哭无泪,他只知道这个法阵加上咒术,能够驱除秦讵海身上的东西,却忘了预估作为宿主的秦讵海的承受能力。
早知道他应该先把秦讵海捆起来在进行驱除仪式的。
这斗大的拳头,若是秦讵海忍不住痛,给他一拳,这仪式还能继续吗?
已经到了这一步,难道还能回头吗?
陆昭克制住乱飞的思绪,掌根施力,狠狠地按在秦讵海肩膀上,又侧过身体,膝盖抵在秦讵海腰窝,将全部的体重完全压在秦讵海身上。
陆昭双唇快速地开合,一串古老的咒语从他口中溢出。烛火随着出口的古老节韵越燃越高,摇晃着投下巨大的阴影,将秦讵海完全覆盖在下。
秦讵海的挣扎越发激烈,陆昭觉得自己像在海上驾着一条不服输的巨鲨和风浪作对,又觉得自己像西方传说中的驯龙高手,秦讵海就是那头更凶狠的恶龙。
他的手指紧紧攀着秦讵海肩膀,压低了身躯,几乎拼尽全力才稳住身形,不让秦讵海把他从背上甩下来。
陆昭手心渗出汗液,终于吐出咒语的最後一个音节。
几乎要将他掀翻下来的秦讵海也像脱力了一般,停止了挣扎,瘫软下来,趴伏在法阵中央大口地喘着气。
结束了。
陆昭起身,手掌摸过秦讵海背部,忽然触到些什麽鳞片质的东西。
驱除术失败了吗?
他心中一紧,赶忙查看秦讵海的症状。
忽然,大厅闭上的那张门被一阵风带开,铜烛台上四支蜡烛齐齐熄灭,整个空间被一片无声黑暗吞没。
“秦讵海!”
我也想要秦讵海这种做家务杠杠的男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