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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馆之中的这些皇子,看似只对南方水患一事有几分八卦的意思,实则心中都无比在意这个差事。
毕竟,在他们眼中,太子无德,他们这些皇子去争那个位置,合情合理。
太子出事,对他们来说更是最好的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只有一个人能拿到。
所以,方才这些个皇子看似说几句八卦的话,其实多少在探其他人的口风,看看对方于这件事上有没有什麽打算,自己又有多少胜算。
谁知,他们所筹谋的这件事,最後竟是谁都没落着好,倒叫一个不受宠的废物九皇子半路截了去。
从来都看不上姜珩的这些皇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他们也是满心不解,不知道为什麽这种能将太子踩在脚下的好差事落到姜珩这样的人头上。
难道他们的母族,他们派系之中的大臣没有在朝堂上争取吗?
几位皇子皆是这般想法,所以看向姜珩的目光,渐渐从震惊转为了嫌恶。
嫌恶之中更多的却是嫉妒,他们嫉妒姜珩夺走了属于他们的差事,于是对他更是增添几分怨恨。
这些皇子忍不住想。
若姜珩没有从瑶月宫中出来,一辈子就在他母妃那冷宫一般住处里度过,不影响他们这些皇子夺嫡,那该多好。
在这些皇子眼中,姜珩是没有用的,绝无可能参与夺嫡的。
所以,挡了自己的路时,他就是绊脚石。
当然,需要他去挡别人的路时,他又是好用的刀。
沈闻秋一点都没想到,原着中被轻飘飘揭过的南方水患一事,竟然闹到夺走太子的这份差事,又惹得衆皇子争抢,最後这差事还落到姜珩的头上。
这件事,怎麽会跟姜珩扯上关系呢?
沈闻秋第一反应是担心,他怕这些人对姜珩不利。
转念一想,这件事哪个皇子都捞不着,却到了姜珩的头上,说不定是皇上对太子的良苦用心。
此事太子有错,若落到那些虎视眈眈的皇子身上,对太子必定不利。
还不如扔给一个没什麽竞争能力的皇子手上,事情办好办坏都对太子没什麽影响。
如此一想,沈闻秋倒是放下心来
为了太子,想来皇上不会因此事对姜珩怎麽样。
至于眼前这些皇子,想来他们顾及皇上那边,大抵也不会做什麽太过分的事。
只是……难听的话定是免不了了。
五皇子不屑地瞥了姜珩一眼,率先发难。
“你一个刚从瑶月宫那样的冷宫出来的人,如何有资格代替太子殿下到南方去救灾救民?”五皇子十分不满,说话更是满怀恶意。
说完,五皇子与六皇子对视一眼,嫌恶地瞥了姜珩一眼。
而姜珩听见瑶月宫三个字,心中自是万分不痛快,目光阴冷地擡眸,看向五皇子,纠正道:“瑶月宫不是冷宫。”
六皇子闻言,讥讽地笑了一笑,说:“你母族谋逆,抄家灭族,母妃更是在瑶月宫中赐死。那瑶月宫不是冷宫是什麽?难道你还想把那晦气地方当做什麽宠妃的宫殿吗?”
这帮皇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不好直接对此事多嘴,便捡着人家的痛处胡言乱语。
沈闻秋对这般行为实在厌恶,他压下心底对皇权的恐惧,站出来为姜珩说话。
“六皇子此言差矣,虽说九皇子殿下的母妃因母族获罪赐死,可瑶月宫到底只是皇宫之中一处宫殿罢了,恰巧让九皇子住了些年,如何能叫冷宫,又谈何晦气。若说曾有人去世便是晦气,那宫中每一处地方,都曾有人去世,依照六皇子的逻辑,岂不是这皇宫都晦气了起来?”
沈闻秋这番话是十分冒险的,虽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拿六皇子的逻辑来反驳他自个的话术。
可到底是说到了皇宫的不是,若皇室怪罪起来,够他沈闻秋死上几回的了。
但沈闻秋就是赌,他赌皇上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追究。
即便这番话提到了慕颜,这个皇上并不想提起的,曾经动过心又狠心谋杀掉的女人。
但姜珩如今接下的差事事关皇上最最心爱的太子,就算是为了让姜珩早些办妥这件事,莫要让其他皇子有机会对太子发难,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纵容六皇子他们拿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向姜珩发难的。
其馀皇子,包括六皇子本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知晓继续吵下去对大家都不利,说不准闹到皇上面前,反倒叫他自己闹了个没脸。
本就觉得在姜珩这儿受了气,若再在皇上面前因姜珩失了面子,更是得不偿失。
于是,六皇子冷哼一声,倒也不再提及此事,转身拂袖而去。
其馀皇子见状,也陆续离开。
沈闻秋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在人走光之後终于泄了气,险些腿软站不稳,赶忙扶住旁边的桌子。
姜珩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用那灼热的目光盯着沈闻秋。
他太惊喜了,他知道他的秋秋是站在他这边的,可没想到平日里胆小的秋秋竟为了他站出来驳斥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