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贺宏义想起那个锋刃般的眼神。不由又有些怀疑。
“大舅——”
“父亲,”贺思衆的声音压过贺思远,“我听到小道消息,今年开始血晶要按功勋分配。”
“怎麽可能?谁提的?”贺宏义皱眉。
“议会。虽然结果还未定,不过,万一是真的,父亲,我们正需要这种杀才……”
*
楚云棋一路紧赶快跟,才跟上“杀才”贺琛的步子。
“你走这麽快干什麽,急着投胎?”他气喘吁吁钻进贺琛的飞车。
“殿下跟着我干什麽,一起投胎?”
放屁!楚云棋也不知道自己跟着他干什麽,反正,贺家那地方他也不想待。
“你那时候,真的回来过?还听见——”楚云棋迟疑了下,还是问。
回答他的,是一道极强的推背感。“艹,这是飞车不是飞船,你开慢点!”
贺琛并没有减慢,飞车转眼间跨越小半个星都城,停在,一家疗养院前。
“这是哪儿?”楚云棋蹙眉。
“我要办事,殿下去哪儿,可以叫人来接。”贺琛说着,晾着楚云棋不管,独自下车,看着疗养院的大门,站了站,大步向里走去。
楚云棋并没有叫人来接,贺琛越不理他,他对贺琛这个人越好奇。
他跟着贺琛下了飞车,看着贺琛进疗养院前台办了什麽手续,又跟着贺琛,走进一栋大楼,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拐进一间病房。
“还睡着呢?”
楚云棋站在病房门口,听见贺琛说,然後看着贺琛洗手,在病床前坐下来。
不出声地坐了一会儿,贺琛开始,给病床上一动不动躺着的人按摩。
边按边絮絮叨叨:“昨天回来的,今天就来看你了,不晚吧?”
“乐言也回来了,就是津哥的孩子,下次带他一起过来,不过你最好给个面子醒一醒,别吓着小孩儿……”
“咳。”楚云棋忍耐不住,问了一嘴,“植物人啊?”
贺琛开始没搭理他,过了一瞬,还是扭回头来,给他介绍:“我好朋友丶也是战友,徐临。”
说完又给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男人介绍楚云棋:“徐临,这是三殿下,你应该起来打个招呼。”
徐临当然起不来,也没打招呼。
楚云棋感觉怪怪的,怪不是滋味:“他这样,多久了?”
“三年。”
三年,那不是……楚云棋住嘴了。他站在门口,看看贺琛,又看看病床上的男人。也许,有些事情并不是原来他想的那样……
艹,好烦。
*
陆长青走进餐厅时,贺琛正握着一支触控笔,在铺满桌面的虚拟屏上比划什麽,一副投入的模样。
贺乐言坐在他旁边,小脑袋和他手臂挤在一起,也很专注,不时指指屏幕,说着什麽。
陆长青站在不远处,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迈步走过来:“你们早到了?”
“不早,也刚到不久。”贺琛擡头,看向陆长青,视线顿了顿。
可能是因为在外就餐,陆长青穿得稍微正式,肌理细腻丶色调深邃的高支羊毛西裤,同色系贴合身型的衬衣,贺琛不认得材质,就觉得色泽温润,既不失利落,又内敛从容——一看就很矜贵的样子。
“有什麽不对?”迎上他视线,陆长青问。
“没有。”贺琛盯着人家的嵌宝袖扣又看了一眼,琢磨一颗能卖多少钱。
“这是在画什麽?”陆长青这时平稳接住向他扑来的贺乐言,娴熟抱小孩儿坐下,把他放在自己腿上。
“是房子!”贺乐言抢先报告。“爸爸买了爸比隔壁的房子,我们要跟爸比做邻居了!”
“是吗?”陆长青看贺琛正收起的户型图一眼,确认那的确是他隔壁的房子,平静收回视线,“别饿着肚子说话,先点菜。”
陆长青招呼贺琛和贺乐言点菜,等到点好,侍者带贺乐言去选开胃甜点,贺琛眼睛不离贺乐言,嘴上询问陆长青:“这家餐厅靠谱?一个人都没有。”
“一晚只接待一桌。”陆长青解释,解释完看一眼贺琛盯着贺乐言神经紧绷的样子,又多说一句,“我开的,人可靠,不用这麽紧张。”
“……您业务真广。”
陆长青很好脾气:“你呢,哪里来的钱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