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要这双像别人的眼睛
帐中有人摇动金铃铛,沈焕将昏过去的人轻松抱起,放入浴桶中时,他觉得袁茗轻的像是能飘起来。
他粗糙的指腹从袁茗白玉似的皮肤上慢慢滑过,棘突隔着一层薄膜样的白皮,底下的每一根骨头的轮廓都能轻易勾勒。
怎麽这麽瘦啊。
瘦的让沈焕惊心,甚至感到害怕。
他见过京中玉翠坊的美人,哪个不是肥瘦得宜,肤若凝脂。
可是谁像袁茗,瘦成了一杆竹子,虽然颜色怡人,可其中空空如也,只剩下瘦削又倔强的一层青皮。
病去如抽丝,养一养就好了,他想到原因。
以後让御膳房多送些滋补的膳食,慢慢养回来。
沈焕将人卷在锦被中,圈在臂弯里,袁茗睡得很安稳,有种恬淡的乖巧。
秀眉舒展,黑睫鸦羽般垂盖,鼻尖挺翘,温润的唇轻抿着。
无知无觉地勾人而不自知。
沈焕忍不住趁着人睡着又摸又亲,袁茗不知抗拒,像个猫儿般挠他亲吻过的地方,尖锐的利爪顿时在白嫩的皮肤上划下一道红痕。
真是粗鲁。
沈焕捏住他的指尖,不让他再抓,想起自己经常脊背遭殃,被他挠得鲜血淋淋。
每次更衣那帮奴才都眼神怪异。
沈焕看着他圆润粉白的指头,心道有空要给他剪剪爪子,免得到处抓人。
他在袁茗清瘦的指骨节上落吻,搂着人满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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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茗梦中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的眼睛,酥酥痒痒,又湿漉漉得像热水淋在上面。
他有些厌烦地抓了一下眼眶,用力之大几乎要将眼皮抠烂。
那人按住他的手温柔地安抚。
真讨厌。
他想。
总有一天我要将这双眼挖掉。
那日刘元善问他想把毒素引到哪里时,他不假思索地道:“眼睛。”
“公子可知,若是这样,恐怕会失明……”
失明算什麽。
袁茗讥诮道:“瞎就瞎了罢,这双眼也没什麽可惜的。”
刘元善见他心意已决,又犯难道:“宿毒过多,一双眼……”
“剩下的刘太医看着办就行。”袁茗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