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追上你
黑色钢琴架和白色基底墙面为主色调的包间内,时卷坐在主桌正中心一言不发。
绕在他左手边的有两个人,一个听声音应该就是昨天和他打电话的吴总,吴总旁边还坐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右手边有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是熟悉的面孔。
一个是之前倪鹤因为‘勾引’吴真风波被退货後,找上门挑衅她的那个女人,另一个就是倪鹤本人。
“好久不见啊。”时卷冲女人笑道,轻扬的眉峰犹如抛光的利刃,带着挑衅。
女人胸腔起伏,露出逞强的笑:“确实是好久不见,时卷老师。”
“啊,”坐在最边上的吴总见状立马站起来,懂事道,“时老师应该除了倪鹤其他人都没见过吧?我就是小吴。”
时卷稳稳坐着,点头示好:“小吴。”
吴总指了指夹在他们中间梳大背头穿着正式的男人,介绍:“这位是咱们公司的副总裁,瞿董。”
“时卷老师好。”瞿董端着架子和他打招呼,倒没显得吴总那麽谄媚,语气自然。
“瞿董您好。”
“这位是您舅舅娱乐公司企业宣传部门的总经理,林总。”吴总指向他右手边那一排中间位置的人,说道。
时卷机械式点头:“你好。”
“时卷老师您好,”和吴总一样,林总直接起立,身姿挺拔,接过吴总的活,介绍那个时卷见过的女人,“这位是咱们星映工坊营销中心的总经理,王总。”
“原来如此~”话语间别有深意,时卷眸光流转若有所思。
难怪倪鹤有恃无恐,甚至能传出自己是星映工坊太子爷这种大胆荒谬的言论,原来背後的靠山是专门搞营销的总经理。
女人默不作声看了眼最後一排的倪鹤,後者即刻会意,举起满杯的酒和他致歉:“时卷老师,之前和您産生了不少误会,我郑重向您道个歉,希望您能原谅我。”
时卷没说话,自顾自扒拉餐桌上摆盘精致的冰淇淋鹅肝溏心蛋,津津有味地尝了起来。
剩下五人面面相觑,不敢动筷。
林总擦汗的间隙冲倪鹤使了个眼色,倪鹤嘴角僵硬的弧度提得更高,跨出自己的座位走向时卷。
双手捧着酒杯九十度弯腰鞠躬,和他道歉:“时卷老师,之前是我冒犯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先敬三杯聊表歉意。”
说完,倪鹤仰头喝光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反复两次次後,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咀嚼不停的时卷身上。
只见正在吃东西的人突然将筷子一甩,背靠座椅淡淡扫过衆人。
包间内像被抽空的压缩袋,稀薄的空气让其他几人感到难受,屏息凝神都在等他发话。
“不好意思,”时卷眼神轻蔑,“手滑了。”
“咳。”王总,也就是倪鹤靠山的女人跟着举起酒杯,“倪鹤他初来乍到,不太懂娱乐圈的规矩,之前多有得罪,还希望时卷老师不记前嫌——”
“20岁进娱乐圈,混到现在26岁,你管这叫初来乍到?”修长整洁的手指在桌面点了两下,时卷不紧不慢反驳,“那我这个24岁进圈的人算什麽?初出茅庐?”
“是,您说的对,是我措词不当。”女人低头咬牙,举高杯里的酒,“是他造次了,时卷老师海量。”
“海量不敢当,不过我有件事确实想当面问问你们。”时卷稍稍侧过身体,撑着下巴质问,“之前外界都在传倪鹤是星映工坊的太子爷,我着实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表弟。”
倪鹤缩了缩肩膀,喘息声变得粗重。
时卷懒洋洋地开口:“今天大家都在这做个见证,如果倪鹤先生真是我舅舅的私生子就直说,我一定帮你上我们家的族谱。”
“……都是误会。”当事人声线略有波澜,挤出假笑,“只是平时星映工坊的王总擡举我,经常举荐我演各类剧,所以才让大家误会了。”
“既然是误会,那就得在业内好好澄清啊,万一将来有谁打着我表弟的旗号,在外头为非作歹,可不得坏了我们家的名声?”
“是。”保持端酒姿势,王总打包票,“时卷老师,我保证好好管教那些嘴碎的人。”
“还有,”在她预备饮尽杯中酒的时刻,时卷擡手打断,弯下的眼睛直视她,不藏丝毫温度,“你找的那些人已经被我处理完了。”
本就战战兢兢的倪鹤黑皮鞋往後踏了两步站稳,扩张的瞳孔倒映出时卷气定神闲的坐姿。
酒杯里的平衡线猛地晃了一下,幸而没撒出来,经验老道的王总稳了一口气,开始装傻充愣:“您说什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在座其他人即便听得云里雾里,也不想知道那麽清除,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开始低头夹菜。
“我说什麽你心里一清二楚,”转桌夹帝王蟹,时卷抽空瞥过她,“我这人不是海量,也不是大人,相反,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