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好,岑琢贤伤得比我更重。”时卷坐到自己的梳妆台前,等妆发师为他上头套。
“哎呀,你找的这太子妃真是能文能武,羡慕了。”平日被岑琢贤压榨过度,宁兆呈找到了宣泄口,拼命去捅,恨不得把口子捅破天。
岑琢贤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撑开眼皮轻飘飘来了一句:“再喊太子妃,我找人弄你。”
“……”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嘲弄声此起彼伏,填充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给时卷上妆的妆发师拿纸拭去他大幅度脸部动作而沾染的眼线,一边抽空催促服化组的员工:“小辛,时卷老师今天要穿的那件衣服你抓紧找给我。”
“好的好的。”被唤作小辛的女生埋进衣服堆里努力找衣服编号。
“小辛……”他嘀咕了一嘴,垂眸回忆半晌这个名字。
馀光瞄见他嘴巴一直动,岑琢贤好奇:“怎麽了?”
“啊!”时卷顿然醒悟,“我想起来。”
坐在他旁边,但又因为上妆没办法把头歪向他,青年只能斜视:“想起什麽了?”
“没事,一会和你说。”心不在焉从镜子边缘找那个叫小辛的人的影子,记清对方长什麽样。
出妆时间临近早晨七点半,现下早晚温差有些大,清晨出来还凉飕飕的,穿上厚重的戏服反倒刚好。
时卷出门跟大家热情打了几声招呼,宁兆呈啧啧两下,伏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之前那些工作人员忙得跟没长眼睛似的,一个个从你身边穿过,头不带甩头皮屑都不带掉的,现在上赶着和你打招呼。”
“正常,圈内都这样。”
宁兆呈趁还在对词,抓紧问:“你爸和你舅这麽有钱,为什麽不投资我们这部剧啊?”
时卷看着剧本回:“我记得星映工坊是投资了的。”
“对啊!”宁兆呈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音量过大,重新猫着腰假装和他对词,睁大眼睛重复,“对啊,为什麽星映工坊给我们的投资,结果空降兵是倪鹤?受益人也是他?”
时卷勾起神秘的笑,反问:“你猜猜看呢?”
“靠,之前有人传他是星映工坊太子爷,不会真是你表——啊!谁踹我?”
脏话到嘴边,顾及形象的人活生生咽了回去,哪怕猜到这个熟悉的力道来自何人,说话被打断的人还是选择回头看。
宁兆呈啐道:“岑琢贤,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揍你!”
把买来的早餐交到时卷手里,当事人不咸不淡张口:“打得过再说。”
“要是能打得过,我还用得着嘴嗨吗?”摊手主动找他要早餐,男人擡高下颌,“我的份呢?”
“你这嘴这麽能八卦,可见还不饿。”话虽如此,青年还是买了他的份。
“问问也不行啊?”男人边拿包子边分析,“不过时卷,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倪鹤绝不可能是你表弟,要真是,他干嘛三番四次针对你。”
“嗯,”嘬了口豆浆,时卷轻描淡写道,“包养他的富婆是我舅舅公司营销中心的总经理。”
“咳咳咳咳——”包子呛在嗓子眼,宁兆呈眼球咳得充血,四下张望确认没人偷听,压低嗓音问,“不是吧?这麽牛。”
“真的。”在旁的岑琢贤开口,抄兜噙着散漫的嘴角,“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些事都是真的。”
“我靠,”无比熟稔面前这人是什麽性格,宁兆呈露出贼笑,反问,“你准备干嘛?”
“你等着看戏吧。”自如搭过时卷的肩膀,岑琢贤推着他走,“李导那边快开始了,准备一下吧。”
“行。”
走向镜头定点位途中,岑琢贤小声问他:“你刚才化妆的时候说一会要和我说的事,是什麽事?”
“哦!我想起来了!”时卷掩唇怕有粉丝拍路透会录到他的唇形,“今天化妆师喊的小辛,应该就是上次往我衣服放人造血和刀片的工作人员。”
“啧。”青年点舌,眸色穿插了丝丝点点的肃杀之气,“记起来了,你来解决还是我来解决?”
“小事,我来解决。”拍过他肩膀,时卷示意他安心,“先拍戏要紧,这些慢慢处理,反正她逃不掉。”
“没问题。”青年颔首,慢慢走向自己的位置。
今天的戏份接的是时卷出事前淋雨那场戏的後续。
剧本中的利什因为被混沌之力干扰,伤害到无辜的人族被监察司问罪,利汀得知此事後,为他跪求监察司司官网开一面。
宁兆呈饰演的巫毕则和杨橙饰演的殳渺,以及柳琪饰演的公冶菱查清真相,还利什清白。
然而,利什并不知道利汀为他做的这些事,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利什再也无法面对利汀这个灭他全族的世仇之子,毅然选择离开监察司,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密林每天依靠习武泄愤。
他和岑琢贤即将要演的片段,就是利汀下山,站在山头某一个角落偷偷看望利什的场景。
这里是人物悲剧的起始点,因为剧情再往後,就是利什得知利汀在大战中身陨魂灭的噩耗。
整个片段没有台词,不仅要演出人物深爱彼此,却又无法跨越千山万水的世仇距离替家族原谅对方的眼神,还要让镜头前知道剧情发展的原着读者産生浓厚的怜惜和共情,对他们俩来说难度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