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随说:“我不买,我有挺多衣服。”
她这时才夸他:“你也知道自己很适合穿大衣吧,这件大衣是你以前在设计事务所上班时买的吗?今天参加婚礼,有没有单身女士问你要联系方式?”
“是以前买的。”今天的确有女性宾客向新郎新娘打听应随,不过应随并不知情,他告诉她,“没有人要我的电话。”
方忆便笑:“如果我在现场,我会主动找你搭讪。”
这时他们正好经过扶梯处的楼层指示牌,应随看见星巴克的标志,问她:“喝咖啡吗?”
方忆点头:“喝,你请我,我要一杯美式。”
正当她以为他不会接搭讪的茬,应随转头看她:“你经验丰富?”
方忆闻言立刻望向他,此时两人并肩站在扶梯上,电梯上行,他们视线交缠,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般配的一对,若是放到影视剧中,一定会成为出圈的镜头。
“你说错了,我没有经验,都是别人找我搭讪。”方忆笑,“但我觉得只要我想做,搭讪这种事情不难,我从来不害怕被拒绝,你会拒绝我吗?”
应随动了动唇,忽然他注意到扶梯已经上行至最后一阶,而她并没有现,于是出于本能握了一下她的手臂,方忆及时跟着他走出扶梯,他松开手,掌心里留存着她大衣的柔软触感。
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应随顺理成章回避掉她的问题,买了咖啡到地下车库,他主动道:“我来开车吧?”
“你没喝酒?”
“我没喝。”应随昨天睡眠不足,来江城的时候,便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今天他保证了良好的精神状态,中午特意喝的饮料。
“行。”方忆将车钥匙交给他,他愿意当司机,她便乐得轻松。
上车后,应随注意到油箱里的油只够跑一百公里,于是上高之前,在收费口对面的加油站替她加满。
半路上,方忆接到汪筱绿的电话,汪筱绿几人今晚在应随家煮火锅,询问她和应随什么时候能到。应随开车又快又稳,抵达院子时,天刚擦黑,赶上吃火锅。
几个年轻人也邀请了应红碧应珍,应红碧刚开始拒绝,但汪筱绿和欧雯雯一边抱了她一只手臂游说,她们说非常感谢她这段时间以来给他们行的方便,小女孩做出亲昵撒娇的姿态,老太太哪儿受得了,最后答应下来,并给大伙儿提供了莲藕、芋头、茼蒿等新鲜蔬菜。
热热闹闹吃完火锅,方忆本想帮着一起收拾,这活被小唐和小苏两个男生包揽,她没有用武之地,便去院子里消食。刚好应随也在院子里,他正在打电话替她联系工人。
应随一一打完电话,因为方忆开的薪资远高于当地标准,所有人都答应下来。他对方忆说:“我找了十个人,都是踏实肯干的,你可以放心用他们。”
方忆听完他沟通的全过程,那个想请他加入团队的念头再次浮现出来,不过她仍旧保持理智,没有随随便便开口,她点点头:“你给我一个名单。”
后来方忆回房间后,她将应随给她的名单给工程队负责人,让他明天早晨给这些工人安排工作。
第二天早晨醒来,方忆明显感到乏力,肌肉有些酸痛,她以为是昨天上午打网球打出的后遗症。倒不是她太久没锻炼身体,而是星期五晚上在农家乐睡着凉后她没放心上,在身体免疫力差的时候进行了剧烈活动,难免抵抗不了。
她到政府开了一上午会,下午又去葡萄园视察工作,十二月冷风凛冽,吹得她头疼,她感觉自己近段时间太累了,在江城和永乐镇来回奔波,一直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四点钟时,实在头疼得受不了,她就提前下班,回了应随家休息。
方忆躺下后很快睡着,只是睡得不安稳,梦里面还在处理各种工作上的事情,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应随出现在她梦里,她听见他用低沉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应随的确在方忆房间外面,他只休息了一天,今天凌晨两点就去批市场,拿到货后又做了一上午生意,下午照旧补觉。醒来看到院子里停着方忆的车,知道她今天还是留在镇上,这时候应红碧已经快做好饭,老太太说方忆下午四点回来直接上了楼,到现在还没下来,让他叫她吃饭。应随先给方忆了条微信,隔了五分钟没收到她的回复,他便打她的电话,连着打了三个,她全都不接,于是他不由自主担心起来,到楼上叫她。
方忆上午开会时将手机设置静音,后来忘了调回来,所以没听见电话铃声。这会儿应随在外面叫她,她醒过来,头仍然很痛,四肢沉沉的,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冷。
门外应随等了一会儿,他抬起手准备再次敲门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方忆强撑着精神,问他:“你家里有体温计吗?”
应随看见方忆打了一个寒颤,这会儿她只穿了一套真丝质地的睡衣,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风,关心:“你烧了?”
方忆便抬起手摸自己的额头,她感到冷,但她手心却是热的,说:“可能是,你家里有体温计的话,我先量量。”
应随没有多想,他朝她伸出手,带着剥茧的掌心在她额头上短暂贴了一下,肯定地说:“你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第29章
“不用。”方忆拒绝,“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吃点药就行,只是得麻烦你替我去一趟药店。”
应随看着她潮红的脸,他拿主意道:“我下楼找体温计上来给你量一下,先看看情况。”
方忆点头:“好。”
应随转身下楼,方忆头重脚轻地回到床上,想到接下来他不会放任她不管,她任由自己松懈下来。
很快应随拿了一支水银体温计回到她房间,她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没有察觉到他去而复返。他低头看她,她闭着眼,微微蹙眉,因为冷的缘故,出于本能蜷缩起来,应随的心不由自主跟着她的眉头拧了一下。
方忆听见他叫她,忍着头痛欲裂的不适,拥被坐起来。
应随将体温计甩了几下,确定刻度符合测量标准后递给方忆,在她从衣领放入腋下时,他转过身,避开了这一幕。
方忆已经很久没有烧量体温了,她问他:“需要等多久?”
“五分钟。”应随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到了我告诉你。”
方忆虚弱地靠着床头,后知后觉想到他不会无缘无故敲她的卧室门:“你刚才找我有事?”
“我打电话叫你吃饭,你没有接,这不太正常,所以上来看看。”
“上午开会,我手机静音了。”方忆解释,她说,“我现在没有胃口,你们吃吧,别等我了。”
“我知道,过会儿给你熬粥,你现在适合清淡的容易消化的饮食。”应随见她又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体贴道,“你身体难受就别说话了。”
方忆的确没办法调用太多的精神,她再次闭上眼睛,这时候应随的目光便长久地停留在她脸上。方忆接手葡萄园以来,她让他看到了她身上自信、果断、豁达,以及野心勃勃的魅力,就连生病,她也没有表现得软弱,他完全可以推测,若是今天有重要工作,她一定会凭着意志力完成,这样的她,让他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这会儿方忆神志模糊,她整个人是迟钝的,应随可以不用掩饰他的情绪。五分钟以后,他收回目光,对方忆开口:“时间到了,体温计可以拿出来了。”
方忆取出体温计,她自然而然递给应随,应随看了过后,放下心来:“还好,37。8c,低烧。除了烧,你还有哪些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