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绮思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激得浑身一颤,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羊水顺着裙摆涔涔而下。“啊——”她蜷缩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皇帝闻讯赶来时,见武绮思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当即怒吼:“把燕才人拿下!传温太医!快!”
水殿顿时一片混乱,萧巧蕊看着被侍卫押走的燕澜,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即又换上惊慌的神色,凑到皇帝身边:“陛下,慧皇贵妃她……”
“滚开!”皇帝一脚将她踹开,亲自抱起武绮思往麟德殿跑,“绮思撑住!朕在!”
麟德殿的産房内,武绮思的惨叫声撕心裂肺。温太医满头大汗地指挥宫女助産,皇帝守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心如刀绞。太後也匆匆赶来,双手合十,不住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夜空,紧接着,又一声啼哭响起,清脆婉转,与前一声的洪亮截然不同。
“生了!生了!”温太医抱着两个襁褓冲出来,满脸喜色,“是龙凤胎!皇子公主都平安!”
皇帝猛地冲进産房,见武绮思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身边放着两个襁褓,颤抖着伸出手,却又不敢碰,只是哽咽道:“绮思……你受苦了。”
武绮思虚弱地笑了笑,眼角滑下泪水:“陛下……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皇子就叫李泰,愿他平安康健,国泰民安。”皇帝看着男婴,又看向女婴,“公主叫长宁,愿她一生安宁,长命百岁。”
三日後,皇帝下旨:“麟德殿慧皇贵妃武氏,诞育龙凤双胎,功勋卓着,特册封为皇後,于皇子满月之日行嘉礼;敦昭容徐氏,贤淑端良,赐协理六宫之权。”
旨意一下,朝野震动。谁也没想到,曾被废黜的武氏,竟能凭借一双儿女,登上後位。
青禾也得了恩典。
皇帝亲赐她与李德全为妻,择日完婚。两人跪在武绮思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喜极而泣:“谢娘娘成全!”
武绮思看着他们,心中稍暖,可産後的虚弱与伤痛仍在,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
宫女斐雯连忙去关窗,却被武绮思叫住:“窗户何时开的?”
斐雯脸色一白:“回娘娘,方才……方才想着通通风,忘了关了。”
“忘了?”武绮思看着她,“本宫産後畏寒,你这是要冻着本宫与皇子公主吗?”
斐雯慌忙跪下:“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恰逢皇帝进来,见武绮思咳嗽不止,又听宫女说了缘由,当即怒道:“胆大包天的奴才!掌嘴二十!拖下去!”
斐雯被打得嘴角溢血,被宫女拖出去时,怨毒地看了武绮思一眼。
不过是忘了关窗,竟被如此责罚,这笔账,她记下了。
几日後,斐雯在御花园角落哭哭啼啼,恰逢萧巧蕊路过。萧巧蕊看着她脸上的伤痕,故作关切地问:“这是怎麽了?谁欺负你了?”
斐雯见是她,抽噎着将那日的事说了。萧巧蕊听後,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扶着她的手道:“你受委屈了。皇後如今是凤凰涅盘,自然不把我们这些下人放在眼里。只是……善恶终有报,她这般跋扈,未必能得意多久。”
斐雯擡起头,眼中闪烁着怨恨的光:“萧美人的意思是……”
萧巧蕊凑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斐雯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重重地点了点头。
麟德殿内,武绮思正抱着李泰喂奶,徐丽雅抱着长宁坐在一旁,轻声道:“皇後娘娘,斐雯那丫头心术不正,那日之事怕是记恨上了,要不要……”
“不必。”武绮思淡淡道,“一只跳梁小丑罢了,翻不起什麽浪。”她看着窗外,阳光正好,可她知道,平静之下,依旧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