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走走,不还是要回到这里。”
“我没事的,我习惯了。”望着苏令徽那明亮清澈的眼睛,白夫人微笑了起来,她知道苏令徽是想安慰自己,不愿意让她担心。
“我不是说出去玩。”
苏令徽却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窗前的缝纫机前,上面盖着一个白色的精美的小猫嘻戏绣罩,她喜爱的抚摸着它。
“我想说你要不要找一份工作,比如到女校去当缝纫课的老师。”她缓缓地说道。
白夫人微微一怔,想了想那画面,半晌後苦笑的摇了摇头。
“算啦,我可应付不过来。”
女校的小女孩们非富即贵,对于这门课大部分只是装装样子。如果让自己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下面那些无所谓和好奇的目光,白夫人觉得自己一个字可能也说不出口。
“那”
“你要不要开一个制衣学校。”苏令徽直视着白夫人,将一直徘徊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见白夫人张口想要说些什麽,便拉住了她的手,拜托地摇了摇,示意她先听自己说下去。
“不是那些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女孩子。”
那些女孩还可以有很多条路去走。
“白阿姨,你可以教那些上不起学,也学不起手艺的小女孩。”
“她们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学习的。”去抓住这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外面工厂的那些女劳工们,流落到会乐里的那些女孩们,被卖做童养媳的女儿们,没有一技之长,便只能出卖自己的血汗或身体。
如此廉价,如此可悲。
苏令徽注视着白夫人,也许她们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她们也可以点起黑暗中的一簇火焰。
那些学不起技艺的女孩吗?白夫人的手轻轻一抖。
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被父亲牵着手送到师傅家学艺的自己,那时候她是多麽骄傲啊。
骄傲在所有的姐妹中,自己的天分足以让父母出钱送自己去学一门技艺。
骄傲自己可以挣钱,有了说话的底气。
可那些羡慕的望着自己的姐姐妹妹们呢?她们每天起早贪黑的一刻不停的去拾捡着桑叶,夜里还要不停的穿梭在蚕室里喂蚕。
但最可怕的是没有人承认她们这麽做的价值。
“有了这门手艺,我就不用担心你了。”母亲曾这样欣慰又骄傲的对她说过。
白夫人的心中微动。
那些,那些曾和她一样,和她的姐姐妹妹一样的女孩子们啊。
“可我,我不会啊。”
她有些颤抖地握住了苏令徽的手,看着她的目光激动又胆怯,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却露出了以前从未出现的光辉。
苏令徽鼓励地回握住了白夫人的那双带着薄薄绣茧的双手。
“白阿姨,你知道苏家五姐妹创办的民办私立女中吗?”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苏校长当时递给她的名片,放在了白夫人微微蜷缩起的掌心上。
“我想她们一定会很乐意帮你的。”
白夫人的手指伸展又缩紧,她紧紧的又有些焦虑地握着那张名片。
“我真的行吗,我可以吗?”白夫人喃喃道。
“这是一件好事,为什麽不行。”苏令徽坚定的看着她,说道。
“只要想做,付出行动,就可以”
“能教会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孩子。”
她牵着白夫人的手珍重地拨出了电话,当苏校长听清白夫人的来意後,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瞬,立刻传来了痛快爽朗的大笑声,那笑声几乎要震破了屋顶。
“当然,这件事我们有经验的。”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苏校长迫不及待的说道。
“白夫人,您今天下午有空吗?我和我的几个妹妹想去拜访您,好好的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白夫人擡头望向苏令徽,苏令徽冲她亮晶晶地笑着,白夫人也不由得微笑了起来,她轻声说道。
“好的,苏校长,我有空的。”
作者有话说:呜呜呜,我想住在红图上[星星眼],以及我觉得这样写标题好开心,我要慢慢的把标题都换换[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