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法”这两个字可是吓煞衆人。
有几个抓住关键字眼的家长立马摆起手来,说自己的孩子是高中才辍学的,不算在九年义务教育之内。
而那些初中甚至小学就没让孩子去上的,则是满脸惊恐,害怕儿子没救出来不说,自己也要搭进去。
“警察同志,俺们大字都不识一个,干得都是些体力活儿,哪里弄得明白那什劳子的申请啊。”
“是啊。”有人不服气道,“去申请那什劳子的,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俺们是个吃不起饭的穷鬼了。。。。。。”
谢京山开始还觉得,确实也是个问题。
他们没有受过教育,生活又简单贫乏,眼前只有这仨瓜俩枣的,信息实在闭塞,如果不是主动求助或者有人碰巧提起,他们从哪儿去知道那些渠道?
在这个3G智能手机已经逐渐风靡的年代,他们甚至还在用最古早的小灵通,连个上网的功能都没有。。。。。。
但紧随其後的那句话,就一下子点燃了他的怒火。
饭都吃不起了,还管什麽面不面子的,那能让他多活两天不成?
谢京山眉毛一竖,就要开口教育,但恰逢又有警察带人进来。
他侧眸看去,这一男一女倒是穿得光鲜亮丽,只是进门一瞧见对面的人,鼻子就不自觉地耸了起来,明明那边还有空位,却无视了带路警察的指引,选择与他坐在一边。
“警察同志,我儿子乖乖在学校读书,绝不可能和那些小混混同流合污。”那女人抄手坐下,下颚微擡,声音尖利,“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怎麽也不能赖我儿子身上。”
“就是,我儿子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平时最是听话,莫不是有人害怕担责,眼瞧着东窗事发,就立马找了两个替死鬼吧?真瞧着学生好欺负?”那男人也随即附和。
这话说得难听,对面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炸了起来,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个没完,谁也不肯服输。
知道的这是在警察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麽鹦鹉市场。
谢京山闭了闭眼,猛地擡手往桌上一拍:“吵够了没?也不看看这是什麽地方,都给我坐下!”
对面的人明显要对警察更为忌惮,率先住了嘴。
他们狠狠瞪了眼那一男一女,而後又偷偷觑了下谢京山的脸色,才悻悻然坐下。
但那一对男女却是个混不吝的,说来说去就是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干出帮。人。绑。架这种事来。
谢京山对此,毫不犹豫地让人上了证据。
“这是我们在学校调取的监控,虽然没有直接拍到两人对受害人行凶,但根据两人的行动轨迹丶事先准备的凶器,以及後续拍到的两人通过翻墙将晕倒的受害者搬运出学校的画面,足以判定他们两个在这起绑架案中的帮凶身份,更别说後面还调取到了他们把人往约定地点运的路面监控。”
他直接将自己的手机横放在那对男女面前,一段段播放监控画面。
“那丶那也不能代表我儿子知道这事,他说不定只丶只以为是帮朋友的一个小忙,不知道是绑架。”那个女人面色铁青地狡辩。
谢京山也不跟她争,直接拿起了几张已经被本人签字确认了的笔录。
“这三张,是被我们在台球室中抓捕的已经认罪的人的笔录,里面清清楚楚提到了他们是如何联系并与杨丶高二人达成合作的。
这一张,是学校学生的证词,记录了他是如何被高夏监管丶限制行动丶暴力挟持的。”
那男人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当即就要伸手去抢。
但他错估了自己的臂长,谢京山动都没动一下,反倒是他自己被单眼皮警察一把摁回了椅子。
“无论如何,杨宇琦和高夏的帮凶罪名是逃不掉的,与其在这里做些无谓的挣扎不如想想一会儿等受害者家属来了,要怎麽求得对方谅解,出具谅解书,给他们减刑。”
谢京山放下东西,後靠在椅背上。
刚才叫得凶的杨母丶高父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不过他们好歹还是办公室白领,基本的法律常识还是有的。
所以他们只颓了片刻,就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律师。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考完试的池知凛总算到了警局。
只是那个随行的警察表情一直十分凝重,谢京山打眼就看出来他不对劲,将人叫到一旁询问。
“发生什麽事了,小于?”
“谢队,岳无的监护人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