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抿着嘴唇,忍着眼泪问:“妈妈,小苟哥哥会像大哥一样牺牲吗?大哥牺牲的时候也是肚子破了,流了很多血……”
明绣紧紧地抱住小女儿,默然不语。
夜色下的大运河波光粼粼,小舢板在平缓的河流中向南漂泊着。
小苟一见明锦不在眼前看着,才敢流露出虚弱不堪的语气:“苏苏姐,我该不会要光荣了吧?”
“不会。”苏苏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呐……”小苟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你要记着我叫苟富贵——苟富贵,勿相忘的苟富贵……”
苏苏和革铮一起捂着他的肚子。
苏苏语气急促地说:“你小子福大命大,你要是敢睡过去,看我不打你的狗头!”
小苟疼得满头是汗,听到这话就使劲睁着眼睛。
看着小苟的伤势,革铮心里蓦然腾起一阵不安,他大哥革锋就是这样失血过多而牺牲。
革铮就问:“现在咱去哪儿?”
“往东南划,去山膏湾,我认识个医生老朱就住在那儿,他绝对可靠!”苏苏神情坚决地说。
革铮见此,不再多言多语,拼命和舢公一起划着桨。
沈楠眺望着运输船队已经安全驶离南城的大运河流域,回头冷冷地瞥向梅天理。
几分钟前,当梅天理开枪射击时,沈楠给码头上的漕帮兄弟使眼色,立刻拔枪指着探查小组的五人,沈楠把他们的枪给扣下了。
之后,沈楠把五个人带进艘船上,遣散了那帮漕帮的弟兄们。
“你们干啥来的?”沈楠表情阴森地问。
梅天理见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是荷枪实弹地指着自己的脑袋,刚刚嚣张的气焰立马就破灭了。
他脑子清醒过来说:“我们是受白处长指派过来搜捕共谍分子,看到您这儿人有点儿多就过来问几句话,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沈楠懒得听他废话,直接问:“你们刚刚把看到的人告诉白可久了吗?”
“我只告诉白处长这儿有可疑人物,不是……”梅天理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惶恐地说,“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沈楠闻言松了一口气,白可久应该还没接到船上的人里有明绣和等等力秋彦的消息。
然而,他们五个人都看到明绣和等等力秋彦登上了沈楠运输物资的货船,于情于理,除了彻底锄奸这条下策,沈楠别无选择。
“兄弟,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沈楠语气过于阴森,连旁边的陈三愿都忍不住打个激灵。
“梅天理。”梅天理梅天理愣愣地回答。
沈楠笑了笑说:“你干这事儿是挺没天理的。”
无冤无仇,就向无辜的船工射击,船上甚至还有个小姑娘。
梅天理如此视人命如草芥,沈楠亦不必手下留情。他拿起刚刚缴获的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就算上过战场,也是文职参谋,开枪的机会着实不多,枪法有些生疏,您别见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