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人造案中案当衆羞辱金时玉
现在出去,被柴子薪逮个正着不算大事。
关键是离开那二人。
国学院中必然有眼线,她贸然离开,暴露行踪,知道她从头听到尾,郡主身份恐怕也难保她周全。
可若是不出去,等敬械堂上完课再走,被迫逃课,皇甫黎知晓了,行踪一样会暴露得一干二净。
皇甫黎若知道她私自溜进敬械堂研究法械,辛苦装傻六年,全都白干。
总之,横竖都是死。
“怎麽又是两难境地。”金碎青不免额间抽痛,用力敲了敲额头,低声念,“金碎青,真是好奇心害死猫,非要跑出来看法械,死脑子快动,快想能全身而退的办法!”
脑子转得飞快,思索片刻,金碎青果断将硫地机塞入荷包,藏衬裙下,她咬咬牙,小手抓住桌布边缘,用力一揪。
第一次没揪动,她再使出吃奶的力气,第二次,终于将放在桌子边缘处的头盔带了下来。
“嚓啪”声在寂静的敬械堂炸起,霹雳乓啷,滚多远响多大!
吓得柴子薪原地跳起,慌张抱紧怀中教具,猛地回头:“谁!谁在哪儿!”
静了片刻,柴子薪才战战兢兢一句,“大……大人?”柴子薪天怕地怕,容易破防,尿都快要吓了出来,挪着步子,凑近桌子,在上面轻敲四下。
柴子薪:“这……这里的法械……没,没见过血……,您,您要寻仇,去别……别处。”
金碎青难忍白眼,趁他将将松口气一瞬,立刻扯着嗓子开始哭。
哭了六年,金碎青练出炉火纯青的演技,哭商极高,撕心裂肺,鬼哭狼嚎,柴子薪魂飞天外,发出太监一般锐利的叫喊,“呀”地原地蹦上桌子。
门外,陆陆续续前来上课的学生听到尖叫,赶忙撞开门。
入眼,便是柴子薪顶天立地,瑟瑟发抖的丑态。
衆学生:“……”
柴子薪欲哭无泪,指着桌下:“有……有鬼。”
学生们低头,看向桌下。
传闻中,无比蠢钝的小郡主揉着双眼,缓缓爬出桌底,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双眼大得漏神,哭得难看死了,上气不接下气,涕泪横流。
柴子薪惊掉下巴:“小郡主?!”
金碎青倒打一耙:“柴老师,我迷路睡着了呜呜呜呜你还吓我……”
柴子薪忘了丢脸,狠掐大腿肉,跳下桌子,蹲在金碎青前。
“小……小郡主,你怎麽在这儿?”
“迷路了!迷路了!我都说迷路了!”金碎青大叫,“你还说我是鬼!哇哇哇……”
柴子薪手足无措,被金碎青操练三年,得了“见到小郡主就会窒息”的病,险些厥过去,他用力掐人中:“说错了,小郡主不是鬼。”
然而,无用。
金碎青已然哭至忘我之境。
无人敢劝,无人能劝。
她身边,快晕过去的柴子薪竭尽最後一点力气,大喊:
“快!快去搬救兵!”宛如去了势的太监大叫,“去中等甲班,找金时玉!”
一阵兵荒马乱,金时玉悠悠来到敬械堂。
学生们默契,夹道而立,略带怜悯地望着小少年。
金时玉视若无睹,他不觉得丢脸。
金碎青蠢事远不止一件,早就习惯了。
他先同柴子薪打了个招呼,才到金碎青身边,站着,静静看坐在地上撒泼的妹妹。
等金碎青从大哭转为抽噎,金时玉淡道:“哭够了没?”
金碎青扑闪短短的睫毛,仰头盯着金时玉,抽气道:“没有,哥哥,因为柴老师说我是鬼。”
“你现在不是鬼。”金时玉道,“再哭,你就是鬼。”
金碎青瘪嘴:“我不是鬼,哥哥也欺负我。”
“没人敢欺负你,金碎青。”金时玉蹲下身,擡手蹭掉金碎青下巴的泪滴,“只有你欺负别人的分。”
金时玉的手又白又冰,贴在她脸上如瓷玉,她激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