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逐风拍胸脯,“包的,放心,连供机雀飞一个来回的燃硫机都准备好了。”
蒸汽朋克世界低魔轻武,叶逐风携着金碎青越出行宫围墙时,不禁感叹,“乖乖,轻功这玩意儿真好用,叶子,你说你能带我,像卧虎藏龙里那样,在竹子上飞不?”
“做梦呢,”叶逐风跳下墙头,将金碎青放在地上,“这里牛顿只是被削弱了,不是不存在。”
金碎青又嘟囔:“那你说,我现在开始勤加练习,将来也能练成这种嗖嗖嗖飞檐走壁的样子不?”
叶逐风拉着她穿过一片竹林,松开金碎青,一个人钻出一片杂草丛生的矮林,稀稀疏疏片刻,抱着一个木箱子出来了。
叶逐风:“你先能按时早起再说吧。”
金碎青白了她一眼,上前检查木箱。箱子有半人高,外层木箱用明矾浸泡过,充分提升阻燃性,叶逐风打开箱子,提出机雀,递给了金碎青。
金碎青细细打量,嫌弃道:“还是老款,我工作室里改装过好几个,早流入市场了,怎麽还不见这玩意更新换代一下。”
机雀比较重,叶逐风帮金碎青背上机雀,对这位从事非法改装行业的法外狂徒闺蜜道:“先不提法械机雀的管制,要申请才能飞行购买;你那些有价无市的图纸,多半都被法械商垄断,高价才能买到,权贵优先享受。”
金碎青冷哼:“我还没问他们收技术专利费用,居然先给我搞上垄断了。”
叶逐风检查好机雀,穿上安全扣,二人按双人高空跳伞的姿势接在了一起,金碎青一句“起飞喽”,便带着叶逐风高速升空,朝废矿山的方向飞去。
高空之上,风景良好。飞行途中,金碎青同叶逐风聊了许多关于法械研究的见闻。
文科生叶逐风听得一知半解,却也不扫金碎青的兴,时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两人边飞边聊,很快就抵达了废矿山。
废矿山山脚处星星点点的亮着冷蓝色的光,是硫底金未经提炼直接燃烧的颜色。
随着金碎青降低高度,那些零星的蓝色火逐渐变成一栋栋竹屋。她定睛锁定一处空旷的院子,院子地上画着一个大大的“H”。
叶逐风笑了,“你居然还让人画了停机坪?”
金碎青嘚瑟,“当然,都武装化作直升机了,怎麽不能有个停机坪。”
二人落地瞬间,屋里就走出两位老人。
龚大狗递送的消息里提到过,两位老人是老矿工,共同管理废矿山,照顾遗留矿村村民。
一男一女,早年苦力活出身,即便上了年纪,依旧身体结实,精神矍铄,男人名叫李有生,女人名叫马安平。
马安平先迎了上来,目光上下打量金碎青,犹豫片刻才道:“敢问哪位姑娘是金老板?”
金碎青不摆架子,落落大方地朝马奶奶伸出手,“马奶奶好,我是金碎青,龚大狗应当和你聊过了,我买下了这里,是矿山地权的实际拥有人。”
马安平冷淡地扫了一眼她的手,蹙了蹙眉,没握,而是同李有生四目相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引着金碎青和叶逐风往屋里走。
金碎青收回手,心知困难重重,早有准备,她也不尴尬,顺势观察四周。
矿山废弃多年,矿民勉强维系生活。竹屋易燃,却因成本低廉,可以就地取材,成为小村落中的主要建筑类型。
连马安平和李有生这样的领头人也不大阔绰,屋内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凳子,金碎青和叶逐风坐下来,两位老人便只能站着。
金碎青和叶逐风不忍,将凳子搬往床边,要两位老人坐在床上与她们聊天。
马安平和李有生意外,两贵气的姑娘不光没架子,进了破屋子,脸上还没有一丝嫌弃,还亲切地同他们了解现状。
马安平和李有生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这里一直是黑矿,矿工都是在工头的鞭打下过日子,过惯了,连身边的矿工一个接一个的死掉,他们都感到了麻木。
铁打的矿工,流水的老板。一代代下来,矿工们挖矿生活,矿工的孩子继续做矿工,死掉的矿工埋在山上,千疮百孔的山竟也成了家,有了屋,长了坟。
如今矿山枯竭,腿脚还算便利的年轻人能离开,他们这些老东西又要何去何从?
马安平李有生不知道。
听闻矿山易主,两人麻木地认为,不过又要开始一段苦日子罢。
矿主派了人来,以为又是新来的工头,带着人来镇压矿民,没想到就来了一个黑皮肤的小夥子,小夥子了解情况後,竟出钱又出力,支援他们这群老东西。
他们问,龚大狗也只是说:“我老板让我这麽做的。若想感恩,别谢我,去谢谢她吧,她人心软,舍不得别人过苦日子。”
马安平和李有生心存感激,照单全收,却不为所动。
不是没来过这样的好老板,只是当他们投以信任後,老板们派来的人便又如同那些工头一样,继续奴役他们。
这些空话,他们早不愿相信了。
又後来,听小夥说,老板想来矿山开个厂子,想赚钱,给村子里的人谋活路。
马安平与李有生仍旧麻木。
听金碎青还想炸矿山,李有生压抑着愤恨,站了起来,指着金碎青叫道:“你可知矿山是我们的命根子!多少兄弟姐妹都葬在这山上了,凭你一句话就要炸山,无家可归的人就要化作孤魂野鬼了!”
马安平呵斥,“老头子,坐下!”
李有生狠狠瞪了一眼金碎青,一脸不情愿地坐下,别开脸不去看金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