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一脸难色,直到金碎青推开院门,冷道:“太子殿下,快过年了,要贴桃符驱鬼罢了。”
皇甫黎疑惑,“这不还没过年吗?”
金碎青咧嘴假笑,掏出大氅下的桃符,当着他的面挂在了门上,“因为鬼提前来了啊。”
说罢,她还作无辜状眨了眨眼。
皇甫黎登时气血翻涌,他捂着胸口,後退一步,险些倒栽在地上。
金碎青不以为意,哼了一声,敲了敲院门,冷道:“愣着做什麽,还不快进屋,站在外面做冰棍吗?”
皇甫黎直起腰,又觉得好起来了,迈着步子从容跟上金碎青,临进门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门上的桃符,用力揪了下来,扔在了雪地上。
金碎青将人带进主屋,摘了大氅,不讲半分礼数,当着他的面,翘腿坐在暖炉旁伸手烤火,斜眼上下打量皇甫黎,“坐吧。”
她待他一上一下,如同做了虎车;又如一只猫儿般在心尖上抓挠。
勾得皇甫黎心里直痒痒。
金碎青则心中冷哼,对付此等封建大爹最好用的方式就是软硬兼施,她拿起枕边的烘手炉,按了道开关,抛给皇甫黎。
“暖手。”
皇甫黎虽面上不显,心中甚喜,尤其打通某些关窍後,看金碎青也没有那麽牙痒痒了,便也脱了黑披风,学着金碎青的样子挂在了架子上,抱着烘手炉,跟着坐到了暖炉边,才细细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算不上大,却贵在精致。
同大户人家动辄红木大器具不同,这间屋子当中的家具都是原木色,单刷了层漆,形制也不复杂,简单满足基础需求。
亮眼之处,就在于随处可见,却又整整齐齐的小摆件,还有各式各样,生机盎然的花花草草。同原木色点缀,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美感了。
九州风尚奢靡,大红大紫,虽大美,看久了也会烦躁,在这样别具一格的屋子里,小美怡人,皇甫黎觉新鲜,指着墙上的兰花道:“这兰花你养的?从没见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金碎青腹诽,狗东西,你不知道的东西海了去,胡乱嗯啊两声,点了点头。
皇甫黎见她敷衍,火气又冒了上来,阴阳怪气道:,“这矿山拾掇有模有样,如今碎青妹妹也是大老板了,怎麽,不带着我这个前表哥逛逛你的厂子?”
“逛个屁,”金碎青不客气道,“这大冬天,还要过年,工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吧。”
不等皇甫黎耍脾气,金碎青又道:“这里可没人惯着你,太,子,殿,下。”
皇甫黎蹦了起来,眼见着又要喊出什麽砍砍杀杀,金碎青眼疾手快,揪着人腰带将人扯回凳子上,“您快少折腾两下吧,不停闪冷风,冷死了。”
候在两人身後的官员,不停擦脑门上的汗。
默了片刻,皇甫黎坐不住了,厉声指挥身後的官员道:“你,出去。”
官员松了口气,在外面受冻也比在里头看两位互飞刀眼强,果断打开门钻了出去。
只留二人共处一室,皇甫黎看向金碎青,擡起下颌,高傲道:“还记得三年前,瑶光殿里,你做的事吗?”
记得,怎麽不记得,让皇甫黎吃瘪,简直爽死好吧。
金碎青混不吝,“怎麽,太子哥哥打算翻旧账了?”
皇甫黎眉头狠跳,强忍道:“碎青妹妹,你可知你那次胡闹,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皇甫黎居然将瑶光殿合欢散一事定义成了胡闹?
金碎青垂下眼眸思索,用胡闹来形容那晚,于皇甫黎而言属实算轻了,听他的意思,是想要将三年前的事情翻篇,想重修旧好?
一想两人压根没什麽好,有什麽能修的,金碎青不免警觉,直觉告诉她,皇甫黎接下来要说什麽逆大天的话了。
皇甫黎:“你搅得东宫声明狼藉,如四处传我好龙阳,还偏好开壮男……实在不堪入耳。”
金碎青:“所以呢?”
“如今我已经二十五,本早该婚娶,为人父的年龄,却因你的胡闹,九州贵女都在躲我,这是你的责任,金碎青。”
金碎青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皇甫黎神色倨傲又认真,不似开玩笑,“我娶你,给你太子妃之位,只要你能助我登上皇位,皇後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它就是你的了。”
末了,他结尾:“而你做的那些事,我既往不咎。”
金碎青忽觉一阵头疼,闭上了眼睛。
猜到他要说逆大天的话,却没想到能如此逆天。
还能这般毫无负担,大言不惭的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某阴湿男正在赶来的路上,预计下章出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