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戏精的自我修养雪中男鬼
见人良久不开口,皇甫黎以为她是在担忧思虑,扬了扬下颌,了然道:“我不计前嫌,于你而言已然是大恩大德。太子妃之位如此重要,自然少不了竞争,你只管嫁我,前朝的流言蜚语,交给我便好。”
金碎青笑了。
皇甫黎以为她动了心,没想到金碎青长吁一声,嗤笑道:“皇甫黎,方才你说帝都贵女无人愿意亲近你,现在又说太子妃之位重要,不自相矛盾吗?”
被抓住了话里的漏洞,皇甫黎一愣。
金碎青继续道:“还要我助你登上帝位?你可是太子,若你真有用,还需要向外求援?”
又一重打击,皇甫黎险些吐出一口鲜血,起身直冲金碎青脖颈掐去,金碎青早有准备,抄起热炉里用来添硫底金的烧的火红的铁棍,用力朝皇甫黎挥去,一边挥一边骂:“狗东西,骑到你姑奶奶头上了,真以为太子妃是什麽香饽饽,狗屁,给我滚出去!滚出村子!”
皇甫黎左右闪躲,眼前铁棍棍胡乱飞舞,不得章法,生怕被烫,他不敢上手去挡,语气也没了方才的倨傲,狼狈道:“天黑了,你让我如何出山。”
“怎麽进来就怎麽出去!”
皇甫黎狼狈窜逃出屋,将门外等候的官员吓了一大跳,不明缘由,也跟着一起跑,边跑。边听金碎青叫道:“皇甫黎,你还以为我是以前任你欺负的蠢妹妹?还想娶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细雪落在帖棍上,雾气蒸腾,渐渐恢复了铁黑色。皇甫黎看它温度变低,反手抓住,还想再辩解两句,没想到偏房里涌出一大群人,正扒着门看他。
为首的,是庞大而健硕的龚大狗。
脸上挂不住,皇甫黎用力一拽铁棍,凑近金碎青,将手上的黑灰铁屑全摸她脸上,狠道:“随你怎麽说,下次我还来。”
金碎青手腕一甩,铁棍用力一捅皇甫黎的腰,将人捅远,冷冷瞪他一眼,转头从屋里取出他的黑披风扔在地上,“滚。”
皇甫黎弯腰捡起披风,“羊腿好吃吗?”
金碎青睨他,一言不发,看着官员给他披上黑披风。
皇甫黎又擡眼看了一眼她,勾唇轻笑,转头出了院子。
皇甫黎竟真了她的听话,迎着细雪,离开了徐村。
藏在偏房里的几人赶忙上前,团着金碎青回了主屋,卉红提着热乎的帕子给金碎青擦脸,小声问她:“他不会生气吗?”
原本气呼呼的脸转瞬平复,金碎青坏笑道:“气啊,怎麽不气,只是我对他有利用价值,所以才会忍气吞声。”
皇甫黎可是典型得不能再典型自恋,这样的人会将某些挫败扭转成成功和魅力的表现。
没准此刻他心里还在偷着乐呢
金碎青咂嘴,摇了摇头,将铁棍重新插回暖炉中,认真道:“快过年了,辛苦大家,这两日得盯着厂房,皇甫黎发现软的不行,估计要来硬的了。”
又过了几天,金碎青小院频繁收到皇甫黎送来的东西。
金碎青不似酒楼那日照单全收,而是斜眼打量,再给些辛苦钱,叫人原封不动的全数送回去。
如此往复,一直到除夕前一天。
清晨,小院外又来了人,将门敲响後,金碎青打开门,竟是治所的官员。
金碎青认得他,姓王,在治所里不大不小,算不上起眼。
王官员笑着拱手道:“金老板,过年好。”
上鈎了。
金碎青收回思绪,回笑道:“过年好,王大人今日不陪家人,来我这里作甚?”
王官员恭敬道:“金老板,太子殿下即将啓程返回帝都了,临走前,想和您聊聊明年明年的单子。”
金碎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果断道:“不去,有什麽事情,过了年再说。”
王官员为难,金碎青也不给他开口的时间,哐地一声阖上了门,门里传来闷闷的声音,金碎青道:“你回去复命吧。”
金碎青贴在门上,听着门外人踩着雪地,嘎吱嘎吱,亦步亦趋走远的声音,她回到了屋里,坐在暖炉前安然烤手。
自王大人走後,又过了两个时辰,房门响了响,金碎青道了声进,门开了。
是龚大狗。
他道;“人抓住了,溜进了工厂里,蹲了有一个时辰才放的火,被值班的工人按住了。多亏前两日你让人备好了沙箱,火不大,灭得很快,没有损失。”
金碎青翘着腿,淡道:“让王大人写封认罪状,交代清楚放火罪行,不用往官府送。罪状递送给淮安候府,再和王大人好好讲讲道理,放人回去过年罢。”
处理完治所里的臭虫,该去处理皇甫黎了。
金碎青起身,从架子上取下雪白的大氅,披在身上,她回过头,同龚大狗笑道:“对了,帮我问问王大人,太子殿下在金陵何处等我呢?”
她还要借皇甫黎,名正言顺的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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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黎在金陵买了座宅子,又烧钱请回了金陵酒楼最好的厨子,烧了一桌子菜,等金碎青来。
明日他就得乘夔龙赶回帝都,今天必须将利弊全数摆给金碎青看,逼着她必须考虑太子妃之位。
皇甫黎心想,他还算大方,不光不计较她先前对他做出的种种,还让她过个年,等明年开年,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必将金碎青接回帝都。
心正想着,擡眼便看到了金碎青披着大氅,白得像快融到雪中。她走的很快,大氅敞开,露出里面的银紫色的毛领袄子。
风雪之下,衬得人很是灵动好看。
若忽略她脸上的怒意。
只见金碎青蹬蹬踏入房门,狠瞪皇甫黎一眼,垂眸捉到桌子上盛满酒液的酒杯,似忽然怒上心头,猛地端起了酒杯,就朝皇甫黎脸上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