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裴清莲揉揉眉心,“气不过,她的脑袋瓜里都是浆糊吗?”
随知许摇头,她不懂。
范令璋不插嘴她们之间的话题,只安心地给随知许倒酒,眼神缱绻温柔。
裴清莲喝酒的空挡不小心瞧见,闭上眼,觉得自己要张针眼了。
“我觉得不应该在这里。”
她不知道阿许什麽时候和云来楼范东家凑到一起的,还能堂而皇之地来丞相府,关系很是复杂啊。
随知许自然能够听见她的话,笑了下,眼下闪过不明意味的情绪,最後没有说什麽。
一边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甜滋滋的,饶是裴清莲见多识广也没有闻到过,她转身仔细观察丹红手中架在火上烤的东西。
“丹红又搞出什麽新鲜东西了?”裴清莲知道她喜欢鼓捣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药,下意识以为又是。
“不是毒药。”随知许见她表情便知道她想错了,放下酒杯,淡淡道。
“是子瑢从前在江湖上相识的商人送来的,叫做番薯,味道还可以。”
裴清莲摇摇头,“我从未听过。”
“或许是海外的品种。”
“说的也是。”裴清莲笑了下,打趣她,“一会儿我可要尝尝,不好吃,等着我每天从隔壁跑过来闹你。”
随知许但笑不语,她分明是来她这里躲清净。
一阵风袭来,盛开在枝头的鲜艳红梅在风中微微颤动,风吹起地上的残雪,洁白的柳絮与飘落的红艳花瓣交织在一起,为树下几人送来一阵清香。
“阿秋!”月龄从树上一跃而下,摸摸鼻尖,“大好的天吹什麽风,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三两步上前夺了随知许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好酒!要是再烈点就好了,冬天就该配烈酒才带劲嘛。”
随知许睨了她一眼,“你还挑上了?多大的人了还来抢我的酒。下回不给你备酒了。”
月龄笑嘻嘻赶到她跟前,“哎呀,我的好徒弟,为师知道你最好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咱两还分什麽彼此啊。看在我前几日破机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乖徒儿!你不能这麽对我——”
“啊啊啊——”随知许不为所动,月龄干脆扯出她的衣角干嚎起来。
“行了。”随知许揉揉眉心,被她吵得有些头疼“哭不出来就不要哭了,都给你备着呢,少了我的也不会少了你的。”
月龄摸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给随知许抛了媚眼,“我就知道你孝顺为师。”
裴清莲扭头全当没看见,在她从小到大的印象之中,国师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
可月龄,酒肉穿肠过,吞花卧酒,耍赖厚脸皮。
“小丹红,你在烤什麽?”月龄鼻子嗅嗅,闻到丹红手里飘来的香气,颠颠的跑到她跟前。
随知许见状轻笑,偶尔和范令璋说两句话。
说起月龄口中的机关,随知许只道,她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机关是当初她们排查丞相府最後一直解不开的机关。
范令璋前一阵在家中收拾她作为陆蔻时候的一些物件,发现了一把一串独特的钥匙,问她有没有用。
一串上三把钥匙,随知许摆弄了一会觉得钥匙的形状有些熟悉,才叫了月龄。
又去了那间常年无人踏足的院子,尝试了很多次,最後是把三把钥匙组成特定的形状一同插入,很好,里面又是什麽也没。
一个极其狭小的长方空间,随知许怀疑是从前是自己拿走了里面的物件。
可她什麽都不记得,从范令璋家中又找了找也没看见其他东西,全是从前范令璋给她准备的首饰衣裳,以及各种奇珍异宝。
就连她“逝去”的三年里,范令璋依旧会隔一段时间准备当季时新的衣服首饰给她。
她问过他为什麽。
“我当时想若有朝一日娘子死因真相大白,我便和这些物件一同去陪娘子,娘子届时也有好看的衣服穿。而且,这样会让我觉得娘子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