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知许低头喝酒,恰时梅树上花瓣落在她的酒杯里,酒水中印照她的脸庞,这段日子他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
问她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嫁人,又说她改嫁的郎君一定要比他好,说不能嫁给谁,又说他其实也不错……
如此推过来推过去。
他不等她的回复,或许是害怕,有或许有他自己的心思,可她总想说,谁会比他好,没有人的,至少在她心里。
“其实今日来,我还有一件事想说。”裴清莲叹了口气,却把沉思的随知许吓了一跳。
“什麽?”
“想什麽呢?那麽出神儿。”裴清莲没有好气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两个蹦。
不疼,还有点痒,她随意揉了揉,问她,“出了什麽事儿吗?”
裴清莲凑近她,却发现范令璋含笑在她身後,脸上一沉,凑到她耳边,“闺阁私事,他……”
随知许明白,一把把人拽起来,力道之大裴清莲都有些震惊。
她随意道,“你去找月龄玩去,我们说点事。”
范令璋一脸幽怨,可她根本没有看见,只好闷闷离开。
裴清莲佩服她,她当年要是有这技术,卢颂今不得对她言听计从,可也只能想想了。
她把那些东西抛在脑後,道,“坊间有些流言,你听说了吗?”
“嗯?关于我的?”随知许指了指自己。
裴清莲掰下她指向自己的手,指了指东边。
随知许没明白,往东往,赫然是随赫和丛澜的院子。
“我阿耶又干什麽了?”
裴清莲气噎,“你真是丞相的好女郎。”
她疑惑不解,他们家除了阿耶他连邻居家的大黄狗都能吵起来,谁还能传出来流言。
丛澜之所以和狗吵,纯属是因为喝醉了,跑去邻居家门口问大黄狗,娘子是不是最爱我?
狗被他骚扰的不耐烦的冲他汪汪,丛澜喝醉了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认为狗说随赫不爱他,当即生气的和狗吵。
“那是谁?”随知许想不出。
裴清莲见她一脸懵也不和她打哑谜了,凑近她道,“是程郎君一家。”
“程知节?”
他贪污了?他犯事了?那不等流言蜚语,阿耶就处理了啊。
“坊间传言明意拆散程郎君和刘禧一对有情人,威胁程郎君嫁进侯府。最近有很多话本子都是按照他们写的。”
“明意?阿莲你确定没听错吗?”随知许擡眸,好像听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话,波澜不惊的脸上透露出讶意。
“她乖的像兔子一样,怎麽可能威胁程知节。”随知许越想越不可能,再者程知节把明意带到阿耶面前时不是对她很用心吗?
裴清莲摇头,吐出冰冷的话,“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明意还在庄子上的时候就与程知节有染,长公主把明意带回来也是因为程知节的安排,之後威胁程知节娶她。外面传来的各种谣言都有,说她未婚先孕也有,说她掌握了程知节把柄的也有。”
“总之在坊间留言里,程知节和刘禧才是一对有情人,被明意活活生生拆散了,还翻出来明意被送到庄子上的旧事,言辞粗鄙,不可复述。”
随知许皱眉,“荒唐至极。”
“我从侯府打听到程夫人大怒,扬言要休了明意,现如今已然将明意禁足了。过两天程知节要来拜访丞相,届时该带明意来的,你打听打听。”
“好。”
拆散有情人,威胁上位。
说的如此离谱,坊间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记得阿娘嘱咐过程知节注意着他母亲,现在还是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