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会得不到滋养便会産生幻觉诱惑郎君,而一旦与人交合,就会像话本子里被吸精气的郎君一样,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活不了多久了。
随知许握紧手中土褐色的瓷瓶,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四处乱晃。
她的手撑住床沿,以此来支撑住自己颤颤巍巍的身体。
她忽然想起来月奴産下几只幼崽的时候。
民间俗话猫三狗四,猫咪怀孕三个月就可以産下幼崽,月奴生産前一日,趴在她的床上,像小狗一样喘息。
时不时还会发出凄凉的叫声,像小孩子哭泣一般让人心疼。
“喵~”
深夜,月奴躲在他们为其布好的産房,四周黑漆漆,月奴看起来安心不少,偶尔会用头撞她。
范令璋忙中有序,着手准备月奴喜欢的鸡肉和小鱼干,两个人深夜忐忑不安地等待。
“应该不会有事吧?”范令璋有上一次接生阿花的经验,但他的心扑通扑通的。
“月奴有生崽的经验,应该会好吧。”随知许也不确定她记忆中并没有月奴生崽的过程。
前几天她还专门向有经验的人请教过,不知道学到的那些有没有帮助?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会儿考虑着要不要再给月奴准备些吃的,一会儿又派人着手准备更多柔软的毛毯。
深更半夜,他们精神紧绷,丝毫没有困意。
那时候范令璋总是觉得困倦,白日算账算到一半,不知什麽时候失去了意识,等随知许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桌子上熟睡。
月奴生崽的夜里,他直直看向为月奴准备的小窝,良久,类似“呀”的细微声音响起。
两人立即起身去看,他们不确定月奴还生不生,只能悄悄看一眼。
“你说月奴这回会生几只?”
“娘子,我也不知道啊。”
随知许:“碗里的鸡肉没了,快去添上。”
“哦哦,好。”
月奴生崽,随知许和范令璋也跟着折腾了一宿,中间月奴生到一半不生,单卧倒在那里大喘气。
随知许摸了摸她的肚子,感觉还有,一边喂鸡肉,一边哄她,後半夜终于又生下了一只。
最终,生下来三只小猫崽,阿花有了三个弟弟妹妹。
随知许和范令璋累瘫在床上,一个晚上惊心动魄,她无比担心月奴的安全,她虽然没有上一次月奴生産的记忆。
但按照人间,娘子生産九死一生,她想对人如此,对于弱小的猫咪更是。
月奴生崽之後,范令璋肉眼的可见的精神很多,随知许不知道他是强忍困意还是太过兴奋压抑住蛊虫的反应。
他总是忍不住去偷看月奴的孩子,听他阿娘说刚出生的小猫不能经常摸,沾染上人的气味,猫咪就认不得了,所以范令璋就趴在窝边偷看。
月奴生産後脾气见长,尤其对范令璋,动不动上去一爪子。
他被抓後哭唧唧跑来给她告状,正月里,他的声音和月奴喵喵的喊声以及丹红俏皮的唠叨声混杂在蒹葭阁。
院中的红梅偶尔抖落下几片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洁白的雪上,像她的心一样因为他们的欢呼雀跃而鼓舞。
“蚩公留下话,若是郎君再犯,娘子便封住郎君的xue道。”
她喉咙沙哑,“我知道……”
丹红担心地望向她,现在她依旧觉得范郎君配不上娘子,但他确实可以让娘子开心。
蒹葭阁有他的日子,娘子或许都没有发现,她笑的次数很多,脱离了随家少主的身份,没有了随家繁多的事务,也没有那群疯子打扰,蒹葭阁多了一份恬静美好。
“我封住他的xue,你去继续准备吧,还有各种,等蚩公来了交给他,记得化开。”
丹红接过她手中的瓷瓶,轻唤她几声,没有答复,默默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