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奴婢说,范郎君他们已经回来了!”
“回来回来吧……啊?谁回来?”
“……范郎君。”
随知许眼睛亮起来,“真的?快,梳头发再快点,不对,好看一点,还有把我眼下遮住。”
“是是是。”
顾清漪一直没有消息,随知许的心一直安稳不下,还整日被人纠缠。
她试过和姜离一起睡,可还是会入梦,姜离无数次试图去长安打探消息,都没有。
顾清漪是死是活,一概不知。
门“吱呀”一声被丹红推开时,她还在问她仪容如何?丹红不厌其烦夸她,她刚擡脚,擡眼便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他立在廊下,荷叶绿的身影清新秀丽,定眼一看,锦袍敞开着领口,腰间玉带勒出利落的腰线。他扬起笑,热烈而张扬,手上还拎着一壶酒,擡手摇晃给她看。
“我回来了!”
她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同样是荷叶绿,或许是心有灵犀?
心漏了一拍,她扬手招呼人过来,范令璋蹭的一下跑过来,嗓门亮得像铜锣,“阿灵!”
待走近了,他反而停下脚步站在她面前,眼睛亮亮得看着她,伸手环住她的腰身,把下巴放在她肩上蹭。
“好想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
他扬起手晃了晃酒,啧了一声,“太可惜了,酒只能我一个人喝。”
随知许挑眉,“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阿酿?”
“姜娘子吗?没有啊,怎麽了?”
随知许微笑:“阿酿说剁了你。”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威力十足。
范令璋撇嘴,把头埋在随知许的颈侧,“那我完蛋了,阿灵会救我吧?”
“嗯?”
“阿灵救救我~芙蓉只有脑袋不好看。”
“没关系啊,插在花瓶里就好了。”
“呜,我错了,我不该开玩笑的。”范令璋把酒递给丹红,让她赶紧拿走,晦气东西。
随知许把他的脑袋掰过来,手托住他的下巴,“怎麽还胖了?”
“哪有?明明瘦了,我酒要最烈的,骑的马要日行千里的,日月兼程赶回来。瞧瞧,天可怜见的,脸都被风吹糙了。”
范令璋对上随知许笑意氤氲的眼,便知道她故意的。
“我好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随知许与他额头相抵,此刻她流露出一丝脆弱。
“你怎麽一声不响跑了,都不告诉我……”
两人的鼻梁交叉在一起,范令璋看着她的泪无声无息落下,一瞬间慌了神。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阿灵。”
他伸手擦拭她眼上的泪,微微擡头吻上她的眼睛,桃花眼氤氲着水汽,擡眼望进他的眼。
“不要哭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打我骂我,再不行可以让姜娘子剁了我,我绝无怨言,但你不要一个人不开心。是我没有分寸,害你怀孕,这几个月我又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我不会再走了。”
“你喜欢美酒,我便想着给你带回来越国的酒,等你十月怀胎之後我们一起喝,我绝对没有私吞的想法!是我没有分寸,开不恰当的玩笑。”
随知许摇头,“不是这个……”
“那是什麽,没关系,我在这你可以慢点说。”
范令璋将人抱入怀中,随知许回想起银针刺入顾清漪心脏的那一刻,回想起顾清漪淡漠的眼,她受不了。
“我好像杀了我的老师……”她攥紧他的衣襟,“我查不到她的消息,我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我好像真的失手杀了她。我不该用伞的,明明很久没有用了,是我自负可以控制好它……”
她也一点不想梦见戏玉绍,每一次,每一个夜晚都会让她回想起那一天,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她甚至想如果顾清漪真的死了,她为什麽不来入她的梦?
“子瑢……我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