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至长安,朝廷大乱。
顾清漪将上奏的战报扔给她,“司马衡!你看看你是不是疯了。”
“放肆!竟敢直呼长公主名讳!”
“区区阉人,怎敢在她面前大喊大叫!”褚冶厉声大喊,正要拔剑,被顾清漪按住。
“卫王,圣上特许你佩剑上朝,你也不要太放肆。”
战败一事,司马衡心虚,语气稍微柔和,“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若非你与圣上对她一再心软,何故造成现在的场面。你引入江湖人士,也没造成什麽影响。”
顾清漪深觉她疯了,“若无我引入江湖之人,何时能攻下山海书院,打破僵局?”
朝堂之上无人敢插入其中,顾清漪眼眸晦暗不明,韫怀至今昏迷不醒,司马衡起初以关怀为由看守,将她拦在门外。
“我是圣上的女官,长公主无权命令我,退朝!”
顾清漪扭头离开,褚冶跟在她身後,她一路冲到司马显的寝宫,门口侍卫想拦她,她转身拔出褚冶的佩剑,剑指衆人。
“滚开!”
开阳听见动静走出来,见她持剑,诧异开口,“顾娘子?您怎麽来了?”
“韫怀怎麽样?”
开阳低头道,“圣上至今未醒。”
“我前些日子派杨诉来,被人拦下。”她扫视屋外的侍卫,冷哼道,“皇後娘娘关心急切,长公主还有拦着夫妻相见不成?”
“开阳公公,还不去请!”
“是。”
顾清漪走进屏风内,司马显阖眼躺在龙床上,十分安详。
败势已现,她如何逆风翻盘?
“顾清漪!我不是你的奴婢,随叫随到。”
杨诉父女匆匆赶来,他指着顾清漪上气不接下气。
“你快看他。”
病人为先,杨诉先不和她计较,他把药箱交给杨姁,上手把脉,眉头紧锁,去摸他的脑後。
“头部撞击有淤血,我可以选取开窍醒神的关键xue位,但有风险,我建议保守治疗,观察几天。”
“好。”
“清漪,我来握剑吧。”褚冶拿走她手中的剑。
顾清漪让他们守在这里,自己离开。
“五月了,褚冶。”
“我会保护你的。”褚冶从後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将褚雍送走,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好,我派人将他送走,隐姓埋名。送往益州如何?”
顾清漪合上眼,“嗯,你安排吧。”
保住顾家最後的血脉。
同一片澄明的天空下,长安石榴花枝繁叶茂,而潼关雨後初霁,黄河岸边麦田金黄,远山如黛。
楼台飞檐入云,随知许登楼远眺黄河,滔滔江水不绝,奔涌的黄河带着势不可挡的冲力在空中激起高潮,生生不息。
司马衡的心思好猜,稍加挑拨,便被离间。
只需长安金银楼梳妆娘子的一句皇家风范,司马家可有一统天下的面相。
潼关乃兵家必争之地,占领潼关,无异于把长安隔离,囊中取物。
客行逢雨霁,歇马上津楼。山势雄三辅,关门扼九州。川从陕路去,河绕华阴流。向晚登临处,风烟万里愁。
她也很想回家,回到梦里的那一片地方。独自一人走过旷野,看过千山万水,心安处依旧是一方屋檐下的亲朋好友。
随知许伸出手,风从指缝中溜走,握拳的一瞬好似她抓住一缕风。
腰间出现一双手稳稳抱住她,他将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窝处蹭。
她愣了一下,自然地靠在他身上。
“阿圆太有活力,我把她扔给丈母了,再不走我身上的物件都有被她拽没了。”
她笑,“你惯着她,她现在眼尖的很,瞧见玉制的就讨人要,差一点还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