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过那一针一线绣上的图案,绛领碧袖的袿袍上有双生莲花,寿菊,挂枝桃花,还有栩栩如生的春鸟。
突然觉得,这场她根本不期待,亦无关男女之爱只为利用的婚礼,已被注入了一种别样的暖意。
淡淡一笑。
去塌上取来暖被,为她们轻轻盖上。
其后回到书房,喊来秦二。
“昨夜,都顺利吗?”
秦二颔:
“陈小郎君已经安排咱们的商船插了军旗,跟着段,段那个什么,大宰相的第二批军队一同南下了。
四船的货物装得满满的,在荆州会有陈军来接应搬走。”
她郑重嘱咐,“让那些船停在陈军领地,不要回头。”
“可是之前……”
木漪打断他,动了动酸痛的腰和腿,甚至都跪不住,只能盘着坐:“谢春深太难缠了,我们昨夜没有谈妥,他必定会设法阻拦,这些船再回洛阳就出不去了。
所有的东西,按价值高低,先后单趟运去荆州陈军那里。”
刺杀失败,中书令与其余同谋者一夜未眠,上朝时,腹中还在斟酌昨夜商量过的应付之策。
甫见谢春深人,脸色微变,内心惊颤,可谢春深禀报完所有朝事之后,并未对他们暗杀他一事有只字提及。
几人下朝后便准备严防死守,免遭谢春深抱负。可他们没有想到,谢春深并未想过要用自己的人来处理他们。
他现在与元靖是同谋,元靖想做却不好明做的事情,谢春深都能帮他完成,支走段渊只是谢春深跟元靖所禀的第一步。
第二步,谢春深在花苑深处与元靖一同赏花时,支走了所有人,跟元靖说起中书令所为,又跪下求请:
“中书令反对集权,应当立即杀中书令。”
元靖微惊:“无故杀了他,臣心会乱,他们七嘴八舌地上书,朕无法服众,何况他已对你有所防备,甚至提前留下遗书,怎么说杀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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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深一笑:
“我已审出他手下所知——他欲杀我之后,伪造证据嫁祸给燕梁二王,辅助段太尉拿捏二王,收走兵权。中书令顾大局,行一箭双雕之计,我只需借他一计,还于他身。
至于遗书,臣会销毁,绝不会让此书流入外人之手。”
元靖思虑重重,终叹口气,摆了摆手:“你去办吧……不要露出马脚。”等谢春深离去,元靖对着河面空道:“段渊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的徒弟,比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七日后,谢春深将绑来的那些家臣放出刑室,他们一路奔逃至各自家主身边,求见家主。
家主听闻是自己的家臣逃脱归来,只有胆小怕事的两人拒其于门外,命手下杀之灭口,其余大臣都照常接见,一见面,无一例外的,他们皆被家臣当场行刺毙命。
他们都忘了,谢春深是从廷尉府一路浴血锻出来的尖刀,经过他手的人,只要能活下来,不可能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谢春深将朝臣的死嫁祸给燕梁混在洛阳的残党,中书令的目的达到了,只不过,换成了用他自己的命去死。
中书令生前指控谢春深的遗书放在尚书令那里,中书令一出事,尚书令紧急将遗书转至亲信,一个吏部小卿魏尧手中。
魏文尧急中生智,交给其爱妾放入闺中保管,并嘱咐:
“事关重大,这个盒子你跟谁都不能提起,等我让你拿,你再拿给我,切记。”
却不知,洛阳里只要有人当官,家里还能塞得下女人的,都由木漪替谢春深挑过了一些美姬,被谢春深的手下辗转塞了进去。
这爱妾虽不是谢春深的人,可爱妾身边伺候她的婢女却是。
待时机成熟,那封遗书被层层递手,送到元靖面前时,连元靖都生怕暴露,有些不敢面对。
谢春深上前,郑重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