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脑袋齐刷刷跟着抛物线扬起,远处信号旗在它掠过的瞬间猛地向后弯折,草叶被气流压得伏成波浪。
报靶员攥着旗子的手还在抖,喉结滚动了三次才喊出声:
“一百二十米——!”
整个操练场先是像被按了暂停键,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三秒后,欢呼声混着搪瓷缸、铝饭盒、金属水壶的碰撞声炸开,
几个新兵蛋子直接把军帽抛向天空,惊起树梢一群麻雀。
有人扯开嗓子喊:“这是要把太阳砸下来啊!”震得旁边人的耳膜嗡嗡直响。
几个参谋激动得把记录板拍在大腿上,有个新兵甚至翻过低矮的围栏,朝着梁群峰跑去。
当操练场的声浪撞进耳膜时,高层营房的玻璃窗都跟着震颤。
伍万里手里的烟斗“啪嗒”掉在八仙桌上,火星子溅在解放鞋面上也浑然不觉;
李延年攥着望远镜的指节白,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挤出句“这小子,简直是拼命三郎”;
燕京国大政委周卫国放下望远镜反复擦拭,镜片后的目光像是要穿透百米距离,把梁群峰的每个动作都拆解研究。
祁胜利端着的搪瓷缸在掌心转了半圈,茶水晃出的涟漪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失落感像突然漫过堤岸的潮水,毕竟儿子被越的滋味不好受。
可看着下方那个还在微微喘气的年轻人,他又想起梁群峰刚才投掷时拧腰力的狠劲,
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头,和自己年轻时在战场上拼刺刀如出一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苗子,真是好苗子。”祁胜利用袖口蹭了蹭缸沿,把差点溢出的茶水抿进嘴里。
滚烫的茶水烫得舌根麻,心里却莫名泛起暖意。
他望着梁群峰被众人围住的身影,想起上辈子孙儿同伟和梁群峰的女儿梁璐结婚时的场景,突然觉得命运这东西实在奇妙,
当年的孙辈亲家,如今竟能在投弹场上,让整个岭南军区和全国顶尖军校的领导都为他屏息。
梁群峰钉在投掷区的双脚像灌了铅,右手腕还在突突地跳。
他盯着远处标尺上的红漆数字,脑子里全是手榴弹离手时那声异样的风响:
怎么可能多扔十七米?平时训练时胳膊甩到脱臼也才刚过百米,今天这一投就像有人在背后推了把,力道猛地不真实。
正愣的当口,大伯梁万年的粗嗓门先砸了过来:我的好侄儿!
这个中年男子跑得解放鞋底子都快磨穿了,六五式军服后襟全被汗水浸透,张开胳膊就要搂他脖子,袖口的补丁差点蹭到他下巴。
周围的人潮跟着涌上来,有些胆子大的十八九岁的小兵已经蹲下身去抱梁群峰小腿,粗粝的手掌蹭得他绑腿直响。
梁同志,服了!
祁长胜的手先伸到面前,掌心的老茧擦过他手背时带着滚烫的汗。
梁群峰刚要抬手,眼角却瞥见人堆里有个参谋正举着本子记成绩,钢笔尖在一百二十米几个字上划了又划。
那瞬间他突然觉得后槽牙酸,像是嚼了颗没熟透的青杏,所有涌到喉头的血都冷成了冰碴。
不对,不对!
他甩脱祁长胜的手,后退时脚后跟磕在土坑沿上,差点栽倒。
刚才还像沸水般翻腾的人群突然哑了火,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他涨成紫茄子的脸,连远处树上的蝉鸣都透着慌张。
这成绩是假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却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有人作弊了!
这话像颗炸子儿投进了油锅里!
正弯腰抬他的战士一声蹲在地上,手里的解放鞋带都散了;
营房窗台上的望远镜齐刷刷往下一沉,常山陆军步兵学院副校长邓炜直接没拿稳望远镜,镜筒砸在窗框上出刺耳的响声。
李延年张着嘴愣在原地,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
身后的祁胜利手里的搪瓷缸撞在窗台上,
褐色的茶水溅在玻璃上,顺着李延年的镜像往下淌,像道突然裂开的血口子。
(四千二百字的大章奉上,希望大家喜欢!)
喜欢名义:人在军阁谁敢动我孙儿同伟请大家收藏:dududu名义:人在军阁谁敢动我孙儿同伟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