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时後面站着的人越来越多,举着书防止自己困,一站站一排。
我多少有点受他们的影响,细想下来,我已经好几天没在睡过了。
就连邬啓也没睡得那麽凶了,偶尔拿出手机播放视频,我一看,化学电解质讲解。
最倒霉的还是孟小琼……
没了邬啓的掩护,一天到晚被老师抓出去罚站不知道多少次。
一次午饭,她终于受不了了,怒摔餐盘:“我他妈再睡我就是狗。”
馀远坐在她对面:“困成这样?”
“其实没多困,”孟小琼道,“就是老师一开口我就困,真扛不住。”
邬啓打完饭回来,坐在馀远旁边,他听了一耳朵,说:“早晚都是要站的,你不如自觉点,我给你在最後一排留个vip高级位置。”
孟小琼:“我谢谢您?”
平常邬啓中午都不跟我们吃,一起从教学楼里出来,他都中途拐弯去打篮球,最後在大家午睡的时候再去对付一口。
但自从月考到来,平时一起打球的都忙着学习,邬啓没了伴儿,自然就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我们四个人一桌,竟然出奇和谐。
“不是离月考还有几天麽,”我说,“要不然我们三给你补补?”
孟小琼吓得筷子都掉了:“真的?”
说完她又去看邬啓和馀远的表情,两人默认了,点了点头。
孟小琼想了下:“还是算了……我底子太弱,我还是自己瞎jb补吧。哎,你们月考之後有什麽打算?”
我和馀远一起开口。
“要去处理事情。”我说。
“有个英语演讲比赛。”馀远说。
“啊?”
孟小琼有点扫兴,“我还想咱们一起出去玩呢,那啓哥呢?”
邬啓垂眸,在我脸上的掠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我……可能有吧。”
孟小琼的大计没成功,失望得垂头丧气,当天下午恶补英语三小时,成功把这种情绪转型为生无可恋。
放学後,我和邬啓往家走,两只耳朵里插着一副耳机,邬啓非说听歌走有意境。
意境倒是没感觉出来,倒是耳机线太短,扯得我好几次撞他身上。
邬啓没当回事,突然问了我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考完试要干什麽去?”
我说:“接了一个差事,就在咱们学校,考完试去看一下。”
邬啓点了点头,他向来不管我的工作。
“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吧?”他又问。
“半个小时?”我估计了一下。
“那行。”
邬啓很少跟我商量事情,语气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好像声音会通过耳机传过来。
“我去接你。”邬啓又说,“带你去玩。”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
这话他没少说,以往在天界的时候,他就经常带我四处游荡。美其名曰“带我去玩”,实际上就是我俩换个地方打架。
邬啓没跟我对视回来,一双墨色地眼睛盯着小路,眼睫永远耸搭着,好像对世间万物永远漠然。
胡同幽静,耳机里的音乐嘈杂地很突兀。
紧接着。
我听见了一句夹进歌词里的采访,不合时宜,又刚刚好——
“明天周六可以把我们一起出去玩,改成,我们去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