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我一眼:“我有这麽懒?”
我严肃道:“确实有。”
邬啓:“……”
我站定在一个角落,邬啓就像跟我证明似的,在我旁边站定。
他单手插着兜,跟我说:“你知道吗,一般懒人都没有哥这麽帅的。”
“为什麽?”
邬啓笑了下,而後把手从兜里擡起,抓住上面的把手,“因为他们没我高。”
“……”
“羡慕吗。”
“……”
有病啊?
瞧不起谁呢?
我不甘示弱地擡起头,试图碰一下那个比天还高的扶手。虽然我并不想在公交车上“荡秋千”,但还是想证明下我自己。
这时,公交车刚好到站。
整个车由于物理惯性往前一个趔趄——包括我。
我重心不稳,一个前扑,好悬从挡风玻璃飞出去。突然,一只手捏着我後颈,猛地将我拉回来,给我稳稳地固定在原地。
我两条腿还打着飘。
邬啓:“阿月,想下车可以走後门。”
我头疼又脸红,“……我只是想挑战一下我的极限。”
邬啓看着我,眼里带了几分玩味。
“比如测试一下人体飞出去的最快速度?”
“……”
我被噎地无话可说,小声道:“行了闭嘴吧。”
邬啓目光重新看向窗外。
我不再做极限挑战,很听话地抓在了前面的座位上。既然站稳了,便也不需要邬啓这个外力,我叫了他一声:“邬啓。”
邬啓站得很高,跟我说话得低头,“嗯?”
我下巴指了指他撂在我肩上的手,“我可以站稳了。”
不用……一直扶着。
他的手只是虚虚地搭在我脖颈一侧,冰凉的指腹轻搭在我的校服上,看上去没使什麽力,但公交车一停下,我却能感觉有个劲儿在跟惯性斗争,强制我平衡。
邬啓好笑地看我:“想什麽呢?”
“?”
“你身高刚好给我做个搭手。”
“……”
没完没了是吧!
不过再提有点自取其辱,我只好闭嘴,没再纠结这点事。
公交车做了好久,终于在山脚下到达终点站。
我没怎麽在人间逛过。
以前在学堂时候,师父曾带我游过一次凡间,粗略地看了一下几处名山景点,但也过去太久了,人间早已变得个样。
许多地方我听都没听过,比如此地,站牌上写着三个字:钟宁山。
山上能有什麽好玩的?
我没问。
大概是邬啓从没让我失望过,晚霞也好,风景也罢,跟他扯上关系的,审美都不算太差。
我俩顺着泥泞的小路走上去,邬啓把袖子高高撸起,能看见他扶着木把手时凸起的青筋。
走久了,我一回头已经能看见山脚下渺小的石像,人影斑驳,在渐晚的天色下模糊不清。
我还是问了句:“快到了麽?”
邬啓用手背擦了下汗,“累了?”
“没。”
证明似的,我又往上爬了两节台阶,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你不会……带我爬山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