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啓没说话,好像默认了。
我靠。
到地方了我真骂他,等我歇会。
这人是被馀远传染了什麽怪病?下回别叫兄弟了,叫他们体育老师吧?
跑完800爬大山是吧???
我心里骂了邬啓200字小作文,这人在我前面依旧走得非常自然,一点责任不想负的样子,我把我的小作文扩展到2000字。
又顺便问候了邬啓八倍祖宗,把财神爷祖师爷骂了个遍。
我浑浑噩噩地骂着,骂道第三辈的时候,突然撞在了邬啓後背上。
他说:“到了。”
“到你妈——”
这回轮到我傻住了。
邬啓微微让开,我看清了面前全貌。
是一座庙。
还有。
满地的红枫。
天边挂着一轮透明的月亮,天际一面深红,留着两道飞机划过的白线,庙天一色,红枫沾着水露,淡淡地反着光。
我不想表现得太激动,会显得我很没见识。
可等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时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茫然地捧起了一手红枫,看着它从两手间划落,最後就留了一叶。
安然地躺在我掌心。
庙後面是广袤的园林,亭台小溪,水榭玉廊,卵石假山,美得不像人间……
倒像我的月老殿。
邬啓不知道什麽时候跟上来了,站在我身後,闲闲地念着一个树叶梗。
“到我妈——怎麽?”
“……”
我话在嘴边打了个急刹车,改口道:“问候你妈……身体好不好。”
邬啓懒得跟我计较,觉得无聊似的,随便倚了个树,闭目养神。
我有点太惊讶了,若不是今天来了这地方,我不会知道我竟然这麽想家。
有诗言“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
这地方就算再怎麽似月老殿,终究不是。而我在意的是邬啓来人间短短几月,怎麽就能发现了这地方。
可我真的。
好喜欢这里。
我甚至想返璞归真打个滚。
一开心就容易得意忘形,还容易乐极生悲。我一不留神两条都占了。
邬啓不知道什麽时候睁开眼睛了,懒散道:“阿月。”
“啊?”
“尾巴露出来了。”
我一惊,连忙两手伸到屁股後面,不当不正,多出来了个白色毛球。
我赶紧塞进校服裤子里。
邬啓目光钉在我身上似的,垂了垂头,又笑了声。
“还有耳朵。”
地砖上有一弯水洼,我惊恐的看见水洼里的人,脑袋顶上猛地竖起两个白花花的兔耳。
……
啊。
差点忘了。
我真身,是嫦娥脚下的一只白兔。
还多了个红色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