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看见,邬啓蒙住了。
是啊。
这谁不蒙圈啊?上回是他送出去一捧玫瑰花,娇艳欲滴白玫瑰,帮他们和好了,怎麽就回来反咬一口呢?
哪里出了错?
邬啓似乎也想到了,眼眸一沉:“贪婪。”
那人眼眶更红:“你不给?凭什麽!凭什麽!”
下一刻,我看到那人松开了一只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然後突然高高腾起,重重地砸在了邬啓脸上。
“你帮人帮到底啊!!!”
邬啓无处可避,毫无防备。
头往边上蹭了一下。
发丝散乱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挣扎也不反抗。半晌之後,他拇指蹭了下嘴角的血,无奈地笑了下。
狼狈不堪。
我见过邬啓所有样子,唯独没见过他狼狈的样子。我也不想生气,我对我自己认知明确,我是月老,不参与打打杀杀的。
但我,他妈的,控制不住。
我和邬啓打了那麽多次架,一次,一次也没打在脸上。
还问凭什麽?你凭什麽。
操,我好像起高原反应了。
当时场面混乱极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骑在那人身上,挥出去了五六拳。他脸上有血,我刚想宣告我是胜利者,就听见了邬啓喊我的名字。
“桑月!!!”
我怔了下,茫然地回过头。
嘶——
有点疼。
原来是我手上的血。
我没理会邬啓,拎起那人的脖领子,逼着他仰视我。
这是个什麽事呢?
我忽然想明白了。
他和那个女生本来就是孽缘,当时就应该做个彻底的了断。但邬啓突然手捧着花出现,给这段该死的恋情续了个命。
不该继续的缘,总会伤到一个人。
他发现了送礼物能哄好女孩子,以为自己掌握了恋爱公式,第一次送花,第二次就要比花稍微贵一点点,送个首饰,第三次送个口红……
无底洞一般。
但他只是高中生,饿了三天,把最後仅有的零花钱全给了女孩子。吃过螃蟹的人,哪会惦记小鱼小虾?
他以为钱越多,她就不会离开他。
也是走投无路,最後逼到了邬啓身上。
然而邬啓也有信仰,贪婪的人是财神爷最厌恶的角色,他绝不会再帮他。
“够了!”邬啓给我拽起来,挡在了身体後面,“不要逾矩,把他的红丝斩了,做个了结。”
而後,他又很难受地握起我的手,小声问:“疼不疼?”
我死死的盯着他破了的唇角,反问:“你疼不疼?”
邬啓没有绕圈子,直说道:“疼,我真疼死了,但我现在心更疼,阿月,这世界上快没我这个人了。”
“……”
撒娇是吧?
撒娇也不好使——好吧我确实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