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话都变成了在小声嘀咕。
“完了完了,月姐不说话了。”
“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肯定是生气的呀,之前咱们说的这麽过分……”
“要不道个歉?”
“其实我带了萝卜,投其所好,直接给月姐怎麽样?”
“我去,这真是个好主意。”
我去。
你可千万别。
很难想象在这个场景下,有人朝你扔出两个萝卜,你一边要克制住来自生物本能的诱惑,一边要故作矜持。
直到走廊的一个滑铲打破僵持。
运动鞋摩擦在地板上发出长长一声尖锐的鸣叫,馀远的脸卡在卡框边上,目光迅速锁定在我身上。
“靠。”
我难得从这个书呆子嘴里听到一句粗。
馀远一脸不可置信的走过来,一额头的汗珠快要滴落,估计一听到我俩回来的消息就飞奔至此。
上来就是一句惊为天人的低情商:“他们说你不是人了!”
我:“……”
他在我面前站定,打量着我。
突然,他抓住我半张脸,喃喃道:“这也没变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嘴巴……”
视线缓缓下移,他视线落在我的唇上。
我被扯得露出几个牙齿。
方才被那麽多人围着瞅不尴尬,如今被他这麽盯着审视倒是生出几分不自在。
突然觉得从飞机上下来也没怎麽喝口水,嘴唇干得厉害,没忍住舔了一下。
待我再擡起头,馀远不知道怎麽,脸蛋耳朵红成一片,连忙撒开了手。
“反正这不还……挺正常的吗?跟以前一样。”他有点自暴自弃地说,“谁懂,听人说你不是人的时候我还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刚来几个月成绩就给寒窗苦读十馀年的本人超过了,这能是人???”
“……”
我没忍住翻他一个白眼,“那我建议你去跟教委提个意见。”
馀远瞪着眼睛:“提什麽意见?”
“让他们以後把非人类单独列一个排名,”我说道,“这样我们都是第一了。”
我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全年级晋升我和邬啓两个人,我仅需略微出手便能超过邬啓,到时候我不只全校第一,我俩还是神雕侠侣。
本以为是一句调侃,却不想馀远还真听进去了,怔怔几秒,随後吐出三个字:“有道理。”
我:“……”
我:“?”
馀远:“我这就去。”
没等我给他叫住,他就一股烟似得走远了。
着什麽急,也不好好叙叙旧。
不过馀远这麽一闹,气氛顺势就缓解了,不少人主动朝我搭话,有意无意的避开那天的事情,谈论起离开这些天学校发生的事。
有人坐在桌子上,自来熟道:“月姐,你知道吗,学校开了个迷你动物园。”
我知道。
我同桌刚才在信……不,以後月老殿牌匾上写了。
但我还是给出积极反馈:“真的吗?”
“真的呢,”对方说,“有小鹿,平时揪一点旁边树上的叶子他就能吃,可听话了。”
“可太听话了,”旁边有人插嘴,“旁边的树都被薅秃了。”
“我严重怀疑学校建动物园这件事没有跟校园园艺师沟通过,那天有人看见园艺师面对着那棵秃的树,发了一天的呆,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
“虽然但是,至少动物园可以给他提供肥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