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在那头沉默了几秒。
“桑黎……”
“我有这种觉悟。”桑黎语气平淡。
白珩看向陆烬。
陆烬不知道是不是该劝,但最终也留下了一句:“没时间了。”
白珩呼出一口气,自己一直是尊重桑黎的选择的,没有必要像一个封建家长一样干涉别人:“你先站进去,我远程操作定位。”
桑黎将大衣扔在一旁,冷白光下,背影单薄坚定。
“陆烬,”她摆出一副冷漠脸,“一会儿别看我笑话。”
陆烬轻声:“你真是个疯子,疼了就不能暂停了。”
“我知道。”
桑黎脱掉外套,只穿了内衣。
舱门缓缓闭合,金属机械臂从顶部垂下,亮起红色扫描光。
视频另一头的白珩,嘴角紧抿,一直没有说话,但後背一直在冒汗。
他知道这一切的流程。
知道针管刺入脊椎时的角度丶深度丶速度。
也知道,桑黎会痛。
很痛。
就像是凌迟那种酷刑。
可她执意要做。
于是他什麽都不能说。
“准备好了吗?”他终于问。
“来吧。”桑黎闭上眼。
机械臂缓缓垂下,红光扫描落在桑黎裸露的後颈与脊背。
桑黎的肌肉倏然紧绷,心跳加速。
舱内的光是冰冷的,她像是一个囚徒,在手术台上等待命运的审判。
“开始了。”白珩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
话音未落。
第一根针管刺入的瞬间,桑黎的指尖猛地收紧,指节发白,这一刹那似乎根本无法呼吸了。
是一种被生生撕裂的痛感。
铺天盖地,把灵魂都要撕裂了。
该死的,真没有麻醉啊!
毫无人权啊!
额角冷汗淋漓,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却根本忍不住尖叫。
不是,也没人告诉她这麽疼啊!
惨无人道!
惨绝人寰!
陆烬站在控制台前,眼底泛红。
他甚至不太忍心去看。
那些金属管道一根根伸出丶没入,像是一场缓慢进行的酷刑。
这些BEAM的设备早就应该被淘汰了!
这是什麽医疗检测仓!
“够了。”他的嗓音骤然低沉,怒意腾腾,“白珩,停下。”
“不能停。”白珩擡眼,神情前所未有的冷静,“她已经进入采样阶段,强行终止可能会导致神经失控或更严重的後果,只能进行下去。”
陆烬拳头紧握,喉结滚动,看向舱中那个被束缚在金属支架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