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垂下眼,目光掠过她染血的手,声音带着一点疲惫:“真的是因为,想见你。”
“滚。”池渡哼了一声。
三人快步穿过残骸遍布的走廊。
陆烬走在最後,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轻微蠕动的916残体,从怀里掏出一管银白色的试剂,往地上一甩。
啪嗒。
试剂瞬间化成一滩透明的泡沫状胶体,迅速蔓延,覆盖在916的血肉之上,像蛛网一样凝固成膜。
桑黎忍不住皱眉:“这是什麽?”
陆烬语气平静:“中枢神经病毒,能延缓它们的再生。”
桑黎一愣:“你怎麽会知道916的恢复方式?”
陆烬瞥了她一眼:“白珩查到的。”
这个名字一出现,桑黎眼底闪过一瞬间复杂的情绪,连呼吸都轻了一拍。
她以为,白珩不愿意搭理自己了。
陆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实验楼一层已经彻底破败,灯光忽明忽暗,墙壁被啃噬得坑坑洼洼。三人穿过满是裂痕的安全门,往二层的楼梯口走去。
一路无声,直到陆烬忽然开口:“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涉险。”
桑黎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回应,池渡冷冷插话,嗓音里裹着一股血气:“只有你,会把她当弱者。”
陆烬脚步一顿,目光轻佻:“呵。我会抓你回去。”
池渡指尖在电磁匕首的柄上轻轻一扣:“以什麽身份呢?”
走在中间的桑黎终于忍不住了,擡手把两人隔开,眉头紧皱,:“够了,别吵了!”
二层的走廊很干净。
但空气里仍然有淡淡的血腥味。
陆烬走在前面:“贺晨在三楼禁闭室。”
桑黎惊奇:“你怎麽知道?”
陆烬侧过半张脸,眉眼笼在昏暗灯光里,笑意若有若无:“我什麽都知道。”
桑黎眯起眼。
她觉得陆烬看起来有些奇怪,像是故意遮掩着什麽,又像是早已筹谋好了一切。
桑黎问:“除了想见我,你为什麽来?”
“因为我,无路可去了。”陆烬笑笑,“所以,恳求你的收留。”
“啊?”
忽然,池渡脚步一顿,伸手拉住了桑黎的手腕。
陆烬听见动静,缓缓停下,回过头来。
池渡凝视着陆烬:“你身上有斯洛的味道。”
桑黎不解。
斯洛?
斯洛不是失踪了吗?
桑黎心中一震,呼吸急促:“你把斯洛怎麽了?”
陆烬望着他们,想到斯洛崩溃的样子就想笑:“他啊丶正在帮我拦截追兵呢。我告诉他,只要成功,就可以见到你们。”
桑黎盯着陆烬:“你不是BEAM的人吗?你这是背叛了组织啊?”
陆烬丝毫不以为意:“当然,不能说是背叛。”
他停顿片刻,眼神幽暗,吐出两个字。
“是背弃。”
陆烬目光落在桑黎脸上,语调压低:“你觉得,我会伤害斯洛吗?”
桑黎郑重其事点了点头,目光极其认真,没有丝毫犹豫。
“……”
陆烬一时无语,唇角抽了抽,似笑非笑:“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