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样子,确实不打算说了。
桑黎一躺,仰望星空。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悄无声息地靠近。
好像在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彼此的沉默像极了一种默许。
夜风拂过。
沙漠帐篷顶上银河璀璨,仿佛整个天空都压低了头,贴在他们身边。
池渡躺在她身旁,从身下的一侧拿过薄毯,温柔的展开,覆在两人身上。
桑黎没有动,只用馀光扫了他一眼。
他支撑起身子,俯视着她,停顿了片刻,然後弯下腰。
啪。
轻轻落下一个吻,落在她额头的正中央。
像晨曦初落雪山,润物无声。
“诶?”
“你不喜欢让我亲你的额头。”池渡突然说,“今天终于碰到了。”
“为什麽?”
“你更喜欢手背丶手臂丶大腿丶脚踝丶腰腹……”
“够了!”桑黎打断他,“就没有点可以见得光的部位吗?”
池渡的目光晦暗不明。
桑黎读懂了,好吧,没有。
“反正,”他低声开口,目光从她的脸颊滑到了夜空,像是在对整个星空说话,“至少你回来了。”
“这样,就很好。”
语气轻柔到近乎虔诚,却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口。
银河如织。
“你可以放心睡。”池渡的声音贴在耳边,“没人会打扰我们。我会把你送回去的。”
桑黎眨了眨眼,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问:“……陆烬,是不是在抓你?”
池渡愣了愣,随即笑了。
那种笑,不是愉悦的,而像是听见什麽太过天真可爱的玩笑。
他偏头看她,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光,像是漫长黑夜里燃起的一簇火。
“他抓不到我。”
“没人抓得到我。”
“除了你。”
桑黎转过头看他,嘴角轻轻一挑:“那我们算不算,破镜重圆?”
池渡眨了眨眼,眼底那层沉静的笑意泛开了波纹,轻声纠正她:“不是破镜重圆,是失而复得。”
“失去了什麽?”
“记忆,也许没有记忆是好的。”他顿了顿,“但这次,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听起来不太吉利啊。”桑黎感叹。
池渡:“那是因为总有人像跟屁虫再找你。”
“除了你我还有其他男人?”
“不是男人,顶多算是个,认识的人。”
“哈?我现在见到了吗?”
桑黎好奇。
池渡:“没有,但很快了,他的挑衅已经寄给我了。”
“是什麽?”
池渡冷笑:“如果你见到他,就会知道。”
似乎再多说两句,他就要被污染了。
桑黎安静了一会儿,好奇:“真的是我偷偷溜走的吗?”
“是。”
“你不怕我恢复记忆之後,发现你在撒谎?”
池渡反问:“那你会怎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