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黎嗷呜伸出手:“折磨你。”
池渡发出一声喟叹:“你已经折磨得太久了,我都快变成尘土了。我们分开了这麽久,我想抱抱你。我可以抱抱你吗?”
桑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偏头看他:“你还挺有礼貌的?还知道干这件事之前要问问?”
池渡笑了一下,故作委屈;“原来没有的,但现在不想吓到你。”
下一秒,他伸出手,轻轻地丶很慢地,把她抱进怀里。
怀抱并不紧,甚至带着试探。
他将下巴贴在她发顶,像是在贪恋她的气息。
久别重逢,虽然当初觉得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只要能看见就心满意足了。但现在,他想要更进一步,找回从前的感觉。
不想要慢慢来。
池渡一动不动地抱着她,掌心贴在她後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一寸寸渗入她的骨血。那种体温不是灼热,而是一种深夜雪地里悄然生起的篝火,安静丶笃定丶让人沉沦。
“睡觉吧,没有人能够打扰我们。”
除了,该死的玫瑰。
她睡着了。
晚安。
***
翌日早晨。
桑黎缓缓睁开眼。
熟悉的天花板丶熟悉的房间味道丶熟悉的柔软被子。
被送回来了。
还是很讲道德的。
并没有把自己绑架走。
他俩……唉。
自己也不好说什麽。
从某种程度来讲,自己算是异常体的叛徒。
她和陆烬的关系,还犯不着会告诉他池渡的下落。
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如果她需要用陆烬去揭开池渡的秘密,她才会透露一星半点。
现在,闭口不谈,这样最好。
她翻身坐起,拉开窗帘,阳光从肩头滑下。
床头柜上,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小物件。
一个沙漏。
通体晶莹,玻璃细致得像能将时间本身凝结。沙漏里流动着细碎的白沙,在光线下反射出微微柔光。一根黑色的渡鸦羽毛插在沙子上,乌黑丶纤长,末端却泛着柔和的银蓝光,如同昨天晚上的星空。
桑黎凝视着那羽毛好一会儿,啊,确实是个好看的礼物。
门把手转动。
白珩悄悄推开门。
现在是早上八点,他需要进来查看一下情况,昨天自己已经和桑黎报备过了。
只是他没想到,桑黎竟然已经醒了,而且看起来精神蛮不错。
是因为要出去玩所以太兴奋了吗?
“你醒得真早。”他开口。
“那咱们什麽时候出发?”桑黎望着他。
“你现在就想出门?我去做早饭。”
桑黎:“你还得开车,会累的,我做早饭吧。”
白珩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麽,语气不紧不慢:“你确定吗?”
桑黎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怎麽了?”
白珩淡淡道:“你上次在收容所做饭,把厨房警报器弄响了三次。系统差点以为我们遭遇火灾报警。”
後来就不允许桑黎做饭了。
怎麽写申请都不允许。
“……单纯是因为我忘了,我当时打了一局游戏。我又不是不会做饭,我是个成年人了。”
白珩转身走向厨房:“我不至于做顿饭就体力不支。把你的小裙子收拾好,还有昨天你买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