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突然觉得今天安波特的声音有点不一样,但一时半会儿她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那东西真的能喝吗?凌秋想说。
不会是喝了马上就会去世的那种吧?就算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要死的准备,但也不能死在这种草率的局面上啊。
就在她颅内风暴的这几分钟里,安波特已经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盛了出来,凌秋看得抓耳挠腮,啊?她可不想喝这个啊。
而且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今天安波特身上的气氛特别奇怪,由于她不太确定这种奇怪的地方在哪里,所以总觉得很诡异。
当安波特把汤端到凌秋面前的时候,她甚至还能看到上面冒了两个泡泡……
凌秋摸了摸脑袋,硬着头皮说:“我不要喝。”
“为什麽?”
相较于被拒绝的愤怒,凌秋觉得安波特此刻的反应其实更偏向于……怔愣。
“嗯……我想吃点甜的,比如香香软软的蛋糕之类的。”凌秋道,这黑乎乎的玩意不管是看上去和闻上去,应该都不是甜的。
该死的,祂不会生气吧?!
“嗯。”祂说完,拿走了餐台上的汤,然後给凌秋换了份蛋糕出来。
凌秋吃了口蛋糕观察着祂的表情,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但是安波特的不高兴,又没有对她发出来,更像是自己在闹小脾气一样,这种感觉令凌秋觉得十分奇异。
“你不开心吗?因为我没有喝你的汤?”凌秋问。
“没有。”祂说。
凌秋想了想,又问:“那你喜欢昨晚吗?”
“……喜欢。”
凌秋笑了一声,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吃这个蛋糕吗?它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多了。”
安波特放下了汤,乖乖坐了过来。
哎呀!简直了,怎麽和一只小狗一样。
吃完蛋糕後,凌秋打开hilink账号,欣赏了一番老板霍特破大防之後骂她的文字,而她只回复了几个:嘻嘻嘻,然後又拉黑了对面。
开玩笑,她现在完全可以不用装了。
总觉得现在的生活有点太闲适了,做点什麽好呢?
本来这种新闻凌秋是没什麽兴趣的,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她还是点开看了一眼,然後她就发现,自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视频里,一具女性尸体被绑在椅子上,关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而当倒计时结束後,嘭地一声,椅子上的尸体被炸得粉碎,旁白解说:这次的爆破试验非常成功,我们亲眼看见,就算是人体这样复杂的结构也能被炸成粉末,现场没有血液,没有脑浆,没有□□,我们为此庆贺!
她明明记得,汪正对她说,他把母亲的遗体捐赠给了研究中心来研究脑病。
一种本能的习惯让凌秋开始调查,她之前做过关于政府军方的活,有他们内部的交易账号,然後凌秋查到,这个所谓的研究中心从汪正那里得到遗体之後,转身就以6000曼元的价格把遗体卖给了军方做实验。
凌秋的指尖有点发麻,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一交易记录,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出现汪正母亲被炸得粉碎的那一个画面,有些荒诞,甚至可笑,甚至……令她有些恶心。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感冲击着凌秋的胃,她几步冲进了卫生间,扶着马桶干呕起来。
“你怎麽了?”安波特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後。
凌秋缓缓起身,她摇摇头,懒懒回复:“没事,只是有点恶心,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恶心?
凌秋越过安波特瘫倒在单人沙发上休息,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安波特的表情显然微妙起来。
祂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又缓缓移向她的肚子。
祂的眉头,皱紧,又松开,又皱紧。
门铃声响起,凌秋起身去看了一眼,来的居然是汪正。
传染病的谣言不攻自破,这几天外面都乱成了一锅粥,甚至还有人去曼德森医院门口抗议,当然这些都与凌秋无关。
凌秋直接开了门。
“什麽事?”她的下颌线紧绷着,谨慎地问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