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太监不明所以,没明白太子口中的“他”指谁,只得道,“该来的都来了。”
要不说他接了一个苦差事。平日里侍奉太子的侍从太监尽数被萧胤玦打发出去寻什么人了,偌大的东宫找不出一个能来事的,小太监心道自己倒霉催了被皇帝安排来看着太子,太子这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根本没有传言中温润储君的德行。
“该来的都来了?”萧胤玦直起脊背,薄薄的眼皮下竖起一双清明的瞳,“要孤说,最该来的人没有来。”
小太监:“……”
他委实不明白太子在和他打什么哑谜,只知道如果太子再不露面,金陵又要掀起一阵骚动了。
“罢了,”约莫是听见了小太监的窃语,萧胤玦伸了伸胳膊,懒洋洋地站起身,“走吧,是人是狗都该会会。”
小太监:?
这外头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说有狗啊?!
……
穿过流水小榭直达正堂,萧胤玦压了压眸,随手拾起桌席上的酒杯,遥遥一祝,“多谢各位今日捧……”
他举起瓷杯的手指僵停在空中,蛇眼一般的眼眸锁在人群中一抹身影上。
便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男人陡然扯唇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眸中的懒散朦胧褪去,只有势在必得。
“诸位随意。”
他笑容幽长,“本宫有件要事,很快回来。”
……
素衣斗笠的身影眨眼便消失在衣香鬓影中,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虚影。
萧胤玦狭了狭眸,他一路寻到这片假山,不可能有错。
那个人分明就是褚雪镜。
嗒。
宛若一声落地判决,肩后忽然搭上一只手。
不是褚雪镜的气息。
萧胤玦牙尖磨了磨嘴里的软肉,斜眸朝身后望去。
郑牧驰脸色阴沉,眼神晦涩地看着他。
修罗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别动。”
头掩斗笠的少女背脊微僵,被点穴一般怔在原处。
谢楚源饶有兴趣地敲了敲落在她肩头的指节——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
除夕夜那日的情形又一次上演。
少女却似没有察觉,故作镇静道:“阁下拦我,是为何事?”
何事?自是为了寻趣。
谢楚源眉头一挑,身形凑近了些,“姑娘没认出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