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门内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拖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
程言昼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在心中暗暗打着腹稿,打算等开了门,就立刻跟他道歉。
却在下一秒,听见“咔嗒”一声。
门被反锁的声响。
“不用解释。”
沈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闷闷的,带着很重的鼻音,“程总日理万机,我理解。”
程言昼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从未听过沈栖用这种语气说话,像在对待一个难缠的客户。
“蛋糕我尝了。”他试图缓和气氛,“很。。。。。。”
“扔掉吧。”沈栖打断他,“糖放多了,不好吃。”
话音落下,Alpha咬着下唇的犬齿刺破了皮肤,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他擡手撑在门框上,不知是因为手术还是别的什麽,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
“我去了餐厅,”他打起精神,声音低了几分,“但你已经走了。”
“是吗?”
沈栖被气笑了,声音陡然精神了几分,脱口的话语却令人感到苦涩,“那真是巧,我在那里等了近四个小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程言昼的太阳xue突突直跳。
他自认理亏,只能沉默,随後又听到那道格外冰冷的嗓音传来。
沈栖的声音很轻:“……那,你告诉我,今天为什麽不来?”
程言昼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因为我躺在手术台上,因为我的腺体快要坏掉了,因为我怕伤到你。
想说自己是如何在全麻醒来第一时间就给他发消息,想说那笔转账是被弄混了备注,自己没有别的意思。
但话语在喉头转了一圈,最终只是沉默。
他不能说。
不能让沈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狂躁症,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偷偷对人好却刻意疏远的原因。
“明天。。。。。。”程言昼顿了顿,打算示好,“明天我陪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当作赔罪,行吗?”
门内传来一声嗤笑。
“不必了。”
沈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程言昼,我们离婚吧。”
月光从走廊的窗户斜射进来,在程言昼脚边投下一片皎白。
他盯着那道明暗分界线,突然想起三年前婚礼上,沈栖也是这样站在光影交界处,就算知道这场婚礼并不是因为爱情,也红着耳根擡眸对他说“请多指教”。
现在他说,离婚。
“离婚?”
程言昼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金酒信息素如暴风般席卷整个走廊。
腺体缝合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却仿佛感觉不到,手掌重重拍在门板上,震得颤动。
“你再说一遍。”
门内传来一阵微弱的喘息声,沈栖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