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昼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模样,一定是缩在门後面,那双总是湿漉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这个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让他的信息素更加失控。
“三年了。。。。。。”
沈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但被门外的人这麽一吼,他也忍不住来了些脾气,“程言昼,你把我当什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摆设吗?”
Alpha的瞳孔猛地收缩。
门内哽咽的声音没有停下,他听到他接着说。
“我嫁给你三年了,你给过我一点点感情吗?我本来都打算……”
打算表白。
但他没说出来,而是话锋一转,语气弱下去,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谈判。
“我知道我们是因为小时候的婚约才被迫结婚的,现在你不爱我,为什麽不让我走呢?解脱了,对我们都好。”
沈栖背靠门板,说出这些话来,他心头好疼好疼。
但是不说,他往後怕是要疼更久。
程言昼静静听他说完,呼吸变得急促。
易感期极度敏感的神经开始发作,一股火气骤然冲上脑门,他猛地扯开领带,掌心勒出红痕。
“你休想。”
程言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只要你还活着,就别想离开这个家。”
门内突然安静下来,一点点的啜泣和哽咽都消失不见,他几乎都听不见沈栖的呼吸声。
这种沉默比任何争吵都更让人心慌。
程言昼擡手按住太阳xue,那里跳动的血管像是要炸开。
想起医生警告过的话,“术後24小时内情绪波动会导致信息素暴走”。
但现在他顾不得那麽多了,沈栖要和他离婚,他如何能不急不气!
“沈栖,你听到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轻的抽泣,像是压抑很久控制不住泄出的动静。
程言昼顿时浑身僵住了。
他从未听过沈栖哭。
即使在最过分的易感期,他唯一一次失控把人按在墙上咬破後颈,沈栖也只是红着眼睛默默承受,然後推开他沉声道,“对不起,我没有腺体,我去给你找抑制剂。”
而现在,那声几不可闻的抽泣像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突然想要逃开,没法进去抱住他,只能躲起来,让自己听不到那惹人心疼的哭泣。
最终,程言昼退後一步,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好好想想,但是离婚,绝无可能。”
话毕,转身离去的脚步声沉重而凌乱。
主卧门内,沈栖慢慢滑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哭了。
对面的房间内,程言昼也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掌心全是冷汗。
手术缝合线似乎崩开了,他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正顺着後颈流下。
但比起腺体的疼痛,胸口那个位置,好像更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