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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苍白啃食（第3页）

并未完全消失。

它依旧悬挂在穹顶深渊的尽头。只是此刻，那纯粹的黑暗轮廓边缘，沾染了些微不祥的……苍白。

一丝丝细若游丝的苍白痕迹，如同滴入墨水的白蜡油，在巨大的黑暗边缘顽固地流淌、蔓延着。这些苍白丝线并非静止，它们时而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从那庞大的黑暗主体内部……抽取出一点极微小的纯粹黑暗物质，然后如同饥饿的寄生虫般将其吞噬、转化。

更近一些的位置，在那片巨大黑暗轮廓正下方，矿坑上方空间的中心区域——

虚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巨膜覆盖着，如同静止的水面，清晰地倒映着下方矿坑的景象。但在这片倒映的“水面”之上，一道突兀的、深刻的、如同被烙铁烫伤后又泼上剧毒药水的丑陋疤痕……清晰可见！

那道疤痕的长度几乎横跨了大半个倒映画面，呈一道狭长的弯月形，如同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疤痕的中心部分呈现出灼烧过后的焦黑与灰烬感，向两边扩散的边缘却不断变幻着——一会儿是蠕虫啃噬般的细密苍白齿痕，一会儿是空间被撕裂后凝固的琉璃状结晶边缘，一会儿又弥漫出侵蚀腐化般的紫黑污秽。多种规则被同时破坏后残留的污浊痕迹糅杂在一起，构成了一片混乱而亵渎的虚空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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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弯月状的巨大疤痕（或者说空间伤疤），正是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意志碰撞、规则啃食与核心引爆之后，强行留在这片“死灯”意志化身所控制的特殊维度的……永久性伤痕！

陆砚舟那条异化苍白手臂的啃食之力……竟以慕景沫的空间漩涡为桥梁，凿穿了灰色凝固力场的外壳，直接咬到了死灯意志内部结构的投影边缘？

那倒映水面上横跨的巨大疤痕边缘，一丝极其微弱的、淡得几乎要消散的苍白色痕迹，如同顽固的真菌孢子，正试图顺着疤痕的裂隙向更深处弥漫……与巨大黑暗轮廓边缘游走的苍白丝线隐约呼应……

“……”陆砚舟混沌的脑海只能捕捉到这片混乱景象的一个模糊概念——亵渎！巨大的亵渎！渺小的存在，竟在至高秩序的化身之上留下了啃噬的烙印！

下一瞬间！

一股陆砚舟无法感知其具体存在形态、却让整个矿坑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深渊、连组成物质的粒子都即将停止运动的……冰冷到冻结规则的……意志情绪波动……

从那巨大黑暗轮廓的深处……如同沉寂亿万年的冰海骤然掀起滔天巨浪——

轰然降临！

嗡——！嘎吱——！

空气不再是空气，瞬间被压缩凝结成比精钢更坚硬百倍的无形之墙！陆砚舟感觉自己像被压在两座崩塌大山间的肉虫，全身骨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眼珠被这压力硬生生压回眼眶，视野瞬间被血红吞没。意识如同沉入凝固的岩浆，每一寸思维都缓慢沉重如铅。

绝对的暴力压制！死灯被触怒，它不再试图“回收”或“封印”，而是要直接以纯粹的存在位格，将矿坑底部这片承载了“亵渎者”的区域——连根拔起！抹去！

陆砚舟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结束了。被那等存在含怒锁定，连转世的渣都不会剩下。唯一一点遗憾或者说…执念…他耗尽最后一点生命力，将仅存的知觉强行投向石柱阴影下——

慕景沫那被巨大琥珀结晶覆盖的后背凹陷处，最后一点微弱的银芒，似乎感受到灭顶之灾的降临，猛地挣扎了一下！像溺水者最后的扑腾。银芒挣扎的瞬间，那片覆盖她背部、由各种混乱能量冲击凝结而成的巨大结晶平面上，那些蛛网般的细微龟裂纹理中，几道残留的、极其微弱的苍白烙印痕迹……仿佛被激活般……极其突兀地……闪烁了一瞬！

那闪烁苍白痕迹的龟裂缝隙边缘……一点细微得如同尘埃般渺小的……空间扭曲……瞬间成型！

扭曲点，正对着石柱上方那片如同水面倒映的天空！

正对着……那巨大横亘的虚空疤痕下方……一个能量冲突极其激烈的次级节点！

死灯意志的力量，排山倒海，无形却有质，瞬间抵达！

嗡——！

虚空仿佛都出不堪重负的低鸣。

就在这绝对碾压的灭绝之力即将彻底覆盖矿坑底部、将陆砚舟和慕景沫连同这片岩层彻底压成虚无尘埃的前一刹那——

慕景沫背部结晶平面那片龟裂纹路上闪过的苍白痕迹节点！那点由她濒死意志、苍白烙印残余和空间伤痕坐标瞬间共鸣形成的、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空间扭曲点！

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然后骤然松开的弓弦！无声地……弹射了出去！

它没有射出任何物质！射出的是一种……类似空间法则层面的瞬间拉扯力！一道扭曲到极致的、凝聚了所有剩余苍白啃食诅咒之力的——规则射线？

目标——并非那排山倒海而来的碾压意志本身（那毫无意义）——而是更高处，那片倒映天空上巨大空间疤痕下方……那个混乱的节点！

噗！

无声的能量碰撞在更高维度展开！

那横跨虚空的巨大疤痕边缘，靠近陆砚舟感知的那个节点位置，原本就混杂了苍白啃噬污秽、空间结晶碎屑、混沌能量残骸等多种污浊力量的区域！在这道凝聚了最后一丝亵渎本质的苍白射线精准“点刺”下——

如同被引爆的炸药桶！小范围的猛烈空间震荡瞬间被放大！

轰——！！！

一道极其刺眼、混杂着苍白、紫黑、灰蓝、暗红等多种污浊光华的“乱流”，如同肮脏脓液的喷射！猛地从那巨大空间疤痕的节点破口处——斜刺里喷溅而出！

这道混乱污浊的乱流射出的方向极其刁钻！

它不是喷向矿坑！

恰恰相反！它如同被强行挤出的脓水，带着污浊刺目的光华，直射向倒映天空深处那片巨大黑暗轮廓的边缘位置！那里恰好也残留着几缕如同寄生虫般蔓延的苍白丝线！

这情形诡异到了极致——死灯降下的碾压意志本身如同毁灭的瀑布，而在这瀑布的上游源头附近，它自身意志的投影结构上残留的、被陆砚舟啃食出来的伤疤里，突然爆开了一小股肮脏的反噬污秽能量，这污秽乱流像有生命一样，径直“反扑”射向了死灯意志庞大本体在虚空的投影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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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个强大的君主俯身碾向脚下的虫豸，却不防虫豸临死前引爆了一小块君主自身早已感染化脓而未被完全清除的伤口！脓液直接溅到了君主俯视的脸上！

噗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