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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苍白啃食（第4页）

污秽乱流狠狠撞在死灯意志那庞大黑暗轮廓的边缘位置！多种规则层面的亵渎污染瞬间粘附、爆、侵蚀！

嗡——！！！

一股足以冻结星辰内核的惊怒与……某种极其罕见的、仿佛被自身污浊反噬的厌恶感……瞬间从那庞大黑暗轮廓深处爆出来！

它那正倾泻而下、无可匹敌的碾压意志，如同被无形之锤狠狠砸中！剧烈地……凝滞了微不足道的一刹那！

就是现在！

陆砚舟濒死的感知中，慕景沫背上结晶平面中心最后一点银芒彻底熄灭。那点空间扭曲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彻底消失。

但就在同时——

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纯粹到极致的、冰冷死寂的空间排斥之力！

如同无形的巨浪！

毫无征兆地从矿坑四周的岩层深处、从凝固的空气中、从构成这片死亡领域的空间底层——轰然涌起！

如同死灯意志本能地将一个卡在牙缝中带来剧痛、并不断反呕污秽的异物，以最快的度——吐掉！

呼——！

陆砚舟感觉自己被一股冰冷的巨力席卷，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被飓风卷走。周围坚硬冰冷的黑曜石岩壁瞬间模糊、溶解、化作流淌的光斑！意识被撕扯着堕入纯粹的黑暗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窒息感…无法呼吸…肺要炸了…

“咳！咳咳咳——噗！”

陆砚舟猛地弓起身体，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和冰冷河水的污血呛咳出来。刺骨的冰寒瞬间包裹了他残破的肢体，激得他意识强行清醒了一瞬。

水！

冷得骨髓都在打颤的、浑浊冰冷的河水！

水流的冲击力量正包裹着他，将他拖向某个未知的下游方向。他勉强抬起头，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浑浊黄的水流卷动着黑色的泥沙和不明碎屑快划过。

身体…完全动不了。失血过多与同化诅咒的残余让身体如同散了架的重物，正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去。唯一的感知是左手——他下意识地用唯一尚存的左手徒劳地在水流中抓握着，触碰到一个同样冰冷坚硬、边缘似乎还有……坚硬棱角的物体？

他艰难地转过头，浑浊的水流冲击着他口鼻和眼睛。

在他身体下游方向，一个穿着褴褛深色布裙的身体，正被同样湍急的水流推动着，偶尔翻滚过来。

慕景沫！

她依旧闭着眼，面容在浑浊河水的冲刷下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白色，像一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浮尸。褴褛的布裙被水流冲开，露出她背部那个巨大的、在昏暗水下隐隐反射着暗沉光泽的诡异琥珀状结晶平面。那结晶平面的中心点，此刻只剩下一个深陷的坑洞，内部灰暗一片，之前顽强挣扎的最后一点银芒彻底消失了。

她的身体无力地随波逐流，每一次翻滚，那狰狞的结晶背脊都在浑浊的水中折射出沉郁的光。她的左手被水流冲得向上飘起，手心里那道最初的烙印处，一片死寂焦黑，没有一丝银辉闪动。

陆砚舟的左手本能地抓到了缠绕着她手腕的一截碎裂布带。布带浸饱了冰冷的河水，拉扯的力量微乎其微，却成了此刻他唯一的“锚点”。

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结束了吗？就这样…被抛弃…被遗忘在这条肮脏冰冷的河里？

河水呛入肺部带来的剧痛再次爆，视线一点点被黑暗占据。

就在他仅存的左手即将无力滑脱那截布条，意识彻底坠入无光之底的瞬间——

浑浊的、充满泥沙和腐殖质腥臭味道的河水，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一种无形的、冰冷沉重到如同山峦、却又带着无边无际古老苍茫感的庞然意志，如同无形的天幕，骤然笼罩了整个河域，穿透河水，死死压在了陆砚舟和随波逐流的慕景沫身上！

这意志冰冷、空旷、带着一种宇宙深寒般的死寂。它如同水银般沉甸甸地渗透进陆砚舟的意识缝隙，带来一种远比死灯凝滞力场更沉重、更纯粹的……“空”！如同整个现世的规则在此地彻底断绝，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无”。

死灯……还没有放弃？这股意志…比死灯更古老？更…空？

不。不一样。

这意志并非像死灯那般带着审判的恶意，更像是一片……没有边际的、绝对空无的……荒漠？

陆砚舟最后的念头是，他被抛进了另一个更古老、更无情的猎食者领地…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冰冷的河水中，两个残破的身影在浑浊湍流中浮沉，缠连，被那股浩瀚空无的古老意志无情笼罩，随波逐流，缓缓沉向未知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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