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早已失传的秘制蜡烛,遇高温便会剧烈自燃,火焰的温度经过精确控制,只足以点燃纸张,却不足以引燃木料。
是专门用来销毁证据的阴毒之物。
沈流苏捻起一点烛灰,放到鼻下,随即冷笑一声。
“他怕的,哪里是香写史。他怕的,是香,揭穿他写的伪史。”
她将那截残烛送入“显妄镜”中。
特制的镜片下,燃烧的烛烟扭曲升腾,竟缓缓浮现出无数模糊的字迹虚影。
那是一条条删改史书的建议手稿,其中最清晰的一条,直指当年《先帝实录》中,一段关于孝慈太后意图垂帘听政,却被“群臣力谏”而罢休的关键段落。
周文海,正是当年“力谏”的群臣之!
沈流苏趁势而为,再次上疏,提议开放部分已封存的“香迹”样本,交由太学院最优秀的一批师生,与现存的史书进行公开比对。
结果公布之日,整个太学院都沸腾了。
当学生们亲眼看到,史书中记载的某次“君臣和睦”的朝会,“香迹”样本却显示出其中混杂了代表恐惧和压迫的“惧君香”气息时;当他们现,一位被誉为“直言敢谏”的御史,其言时的“记事香”中,竟含有谄媚上位的“悦上香”成分时——信仰崩塌了。
三十余名激愤的士子,当场撕毁了手中的旧课本,冲到宫门前,跪地高呼:“伪史误国,还我真史!”
萧玦对此全程默许。
他下旨,将这些比对结果,由国史馆汇编成册,名为《香证辑要》,刊印天下。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亲自为此书作序,序言的最后一句,如惊雷贯耳:
“朕之天下,不止听一人之言,不止信一家之说,亦不止留一时之风。史笔如刀,香气如镜,朕愿天下人,共鉴之。”
岁末,祭天大典。
沈流苏作为香衡司之主,第一次有资格登上百草苑最高处的七星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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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穿华丽的礼服,依旧是一身素衣。
在万众瞩目之下,她亲手点燃了为今年封存的最后一炉香——纪元香。
此香融合了“追忆引”的深沉,“清明香”的通透,与“守志香”的坚毅。
它专为封存一个时代最重要的政治时刻而生。
火焰腾起的瞬间,一道璀璨如金的烟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不可思议的一幕生了!
那道烟柱在漆黑的夜空中,竟没有立刻消散,而是缓缓铺开,凝滞片刻,形成了一座巨大的、由光影构成的虚影碑文!
碑文分三列。
右侧一行小字:“香律立国新规”。
左侧一行小字:“沈氏沉冤得雪”。
而中间,是一行震撼人心的擘窠大字:
“大晏永和三年,香气为证。”
沈流苏仰头望着那道在寒风中久久不散的光影,泪水终于模糊了双眼。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呢喃:“爹,娘……你们的名字,终于,不用再藏在香灰里了。”
同一时刻,乾清宫中,萧玦铺开御纸,提笔写下新年第一条谕旨:
“自今日起,凡涉国本之朝议,必燃记事香。违者,史不录,天不容。”
落笔的刹那,窗外那一缕从祭台飘来的、若有若无的青烟,仿佛有了灵性,忽然在窗棂前分作两支。
一支,轻盈地飘入殿内,萦绕于他的笔尖。
另一支,则调转方向,毅然决然地,向着遥远的、富庶的南方飘去——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书写下一个时代的惊涛骇浪。
《香证辑要》的刊印,如同一场无声的地震,动摇了整个大晏王朝的士人阶层。
批三万册,不过半月,便已宣告售罄,洛阳纸贵,一书难求。
然而,在堆积如山的销售记录中,一份来自江南织造府的密报,却悄无声息地摆在了冯承恩的案头。
密报只有短短一句话:
“《辑要》入江宁府三日,城中各家书坊存货,被一神秘买家尽数购空,其手法,与十年前抢购‘瑞鸾香’原料之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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