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到底是从谁家出来的,验一验盐引,就知道了。”
朱楹不想和她争执,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朱棣,他又道:“除浇盐水之人的口供外,一应共犯,俱以到案并尽数认罪,这是各人的口供,还请陛下明察。”
口供!
李氏彻底慌神了,她的完美计划里,不止有一个参与人。她以为,只有最後动手的被抓了,却原来,所有参与的,都被抓了吗?她没坑到徐妙容,徐妙容反倒坑了她。
徐妙容请君入瓮,静静看了她表演?
那她还狡辩个什麽!
完了完了,现在不是和徐妙容掰扯私人恩怨的时候了,她这事拔高了,她和朱济熿,都摊上大事了!
“陛下!”
没敢叫“四叔”,她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朱济熿有样学样,也扑通一声,跪下了。
“所以安王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问了一句,朱棣气笑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他震的渴水满桌子乱淌,“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大明各处,为了一点子盐,折腾来折腾去,你们倒好,拿那盐去浇花!你们是不是脑子进了水?朕问你们,你们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不是。
但,就算是,朱济熿他也不敢点头。
“四叔。”
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他的手拼命地抖啊抖。
朱棣却冷笑了,笑完,又骂:“你个混蛋玩意,你抖什麽?朕问你,你抖什麽?你知道用盐水浇花,怎麽不知道用盐水浇浇脑子?”
“侄儿……侄儿……”
朱济熿已经白了又红了一张脸,这骂得也太难听了,他实在没脸见人了。
“四叔,侄媳知道错了,可侄媳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李氏也没脸见人了,可现在,她不抓紧时间洗白,等出了宫,她就彻底洗不白了,
“莫要告诉朕,你所谓的原因,是因为朕给的实在太多了!”
“不是。”
李氏的头快垂到了地下,虽然朱棣给的盐的确太多了,她压根没打算珍惜,可这话,哪能说出来。
微微瑟缩了一下,她鼓足勇气,为自己最後争取一把:“其实,侄媳是为了……为了咱们能……能赢。”
“咱们?”
朱棣蹙眉,有些听不懂了。
眼角馀光感觉好像有人在看他。
完犊子!他懂了,李氏害他!
“朕可没有指使过你,背地里做这些恶心人的勾当!”
忙撇清自己,而後无所畏惧地看了弟弟和弟媳一眼,待看见对方一副没什麽表情却又好像有什麽表情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发虚。
干脆转过头,又骂李氏:“说你脑子进了水,你还真进了水。回去同你爹说,把朕赐的五十引盐,全部还回来!”
啊?!
李氏一口痰堵在喉咙里。赐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这陛下和安王,不愧是一家人!
可她从哪去找五十引盐?
曹国公府和平阳王府,各分了二十五引,那盐早被两边用了不少,况且,她还白给了徐妙容五引呢!
徐妙容!对,就是她,这些幺蛾子都是她整出来的。
“安王妃,同为王妃,你三番两次与我过不去,到底意欲何为?”
气急败坏地质问了一句,李氏眼珠子都快滴出血了,“若是让外人知道,我朱家竟有如此得理不饶人的王妃,只怕他们都要笑掉大牙!”
“他们怎会因为我追求真相而耻笑于我?他们明明,有更该耻笑的事。”
徐妙容只觉可笑,嗤笑了一声,又道:“况且王妃和王妃,不一样。不是所有的王妃,都会像你一样,行龌龊之事,比如。”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而後突然拔高了声音,盯着李氏的脸,缓缓吐出四个字:“制造鼠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