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笙和霍灵芝对视一眼,眼里皆是笑意,傅子笙擡手挥旗,“进城!”
皇城的路傅子笙不知走了多少遍,每日上朝点卯,进皇宫内阁参政,每个月进宫陪长孙燕给燕倾辞请安,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金銮殿在哪里。
同样的风景,往日的繁华均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路上站得整齐的反叛军,和皇城角落里抱着金银财宝逃难的宫女内官。
“救命啊,求求您,官爷这都是奴婢攒了一辈子的辛苦钱,奴婢家里还有病弱的母亲侍奉……你还给我,还给我!”
宫女被士兵堵到墙角,拳打脚踢,抓住捏着她下巴的官兵的手张嘴就是咬下血淋淋的一口肉。
“贱人!”宫女被抢走了包袱,被士兵一巴掌抽到嘴角流血,她趁机挣脱跑了过来,向着马车求救。
“贵人,救救奴婢!”
南营的那个将领抖开佩剑,眼看女子要撞上剑锋,程百万闭上眼不敢看。
霍灵芝飞身下马,一脚踹开挥刀冲上前看人的士兵,然後以掌画圆,把将领的长剑用力推了回去。
随即她抓住宫女的肩膀,将她转身抱住,然後喝道:“不许伤人!”
宫女心乱如麻,看到霍灵芝的脸发出尖叫,突然一猫腰抢过被震慑住的士兵手里的包袱,从拥挤的人群中跑了。
霍灵芝有些傻眼,士兵揉着被踢歪的下巴站起身,看到她,心里很不服气的行礼:“少将军。那女人偷了皇宫的物品,末将只是抓她回去。”
霍灵芝知道是误会了,登时不说话。
程百万为她开解:“抓人就抓人,怎可舞枪弄刀,她既逃走,就放了她去。莫要冲撞了马车。”
士兵委屈的点点头,收起兵器,“是。”
衆人继续行进,进到金銮殿内,只见庞寒云已经带着兵马团团围住了殿宇。
周遭都是庞寒云的人,傅子笙几人也不畏惧,走到殿堂上便看到庞寒云手持利剑,神色嚣张地打骂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
长孙念慈被捆得结实,身上被庞寒云的长剑捅了一件又一件,但都避开了死穴。
长孙念慈滚落玉石阶,被庞寒云一脚踩住脑袋,两耳顿时失聪,嗡嗡作响。她战败被抓,就算要死,也绝不服输。
“哈哈哈,庞寒云,当年质子的生涯,长孙炽阳污蔑你偷了太傅的东西,你被剥光了衣服按在雪地里,你可知道我也是按住你的人之一?”
“我们长孙氏族的人都是一夥的,联手陷害你们,你们不知道吗?!哈哈哈哈,你还想让谁给你作证?江娴身份低微,只能看我们的眼色。”
“帝元霜吗?她倒是个聪明人,可她就算知道真相,又怎会为了你和我们撕破脸?”
“上官复倒是个人物,炽阳当着教习夫子的面把玉佩丢进冰湖里,诬陷是丢的。她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捡……”
“质子们心怀鬼胎,都为了自保,就连你身後的傅子初也是聪明人,你看她从来不正眼和你们小群体相处。哈哈哈哈哈,只有你,”
“庞寒云,你才是真正的蠢钝如猪!”
长孙念慈道出当年的真相和丑闻,庞寒云气急了眼,将长剑没入她胸骨,“闭嘴!!!!!”
“咳咳咳,噗……”
傅子笙被姐姐一看,眼神从下往上挑,有些尴尬,她当年明哲保身用的是姐姐的身份,和上官宁丶长孙燕两个帝卿整日待在一处,倒也安宁。
没想到质子中的帝女之间发生了这麽多事。
上官复那麽恨金昌,还能理解她的庶姐上官宁是因金昌而死。
庞寒云也这麽恨金昌,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鄯国覆灭的仇,现在看来,庞寒云的恨还有私仇在。
她要对付的不只是金昌,也是整个长孙氏族的後人。
庞寒云道:“成王败寇,长孙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光是你,还有你的女人,你的妹妹,谁都别想活着!”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女人丶妹妹,在我身下受尽屈辱,遭万人欺压,含血而死!”
长孙念慈绝望的眼神迸发滔天恨意,“你敢!庞寒云,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额啊啊啊啊!”
庞寒云深吸了一口气,轻蔑地居高临下,“你等着看好了,我到底又没有不得好死的一天。”
傅子笙看着庞寒云收起宝剑,突然转身坐上了龙椅,然後享受地看向她们。
庞寒云的眼神变了,她不再收敛嚣张的气焰,一改往日的隐忍,眼神里含着不屑丶高傲和目空一切的冷漠,她现在,是这片大陆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