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很一般呢,我以为你得住大别墅呢,这是哪里的小区啊?”黑舒明侃侃而谈,“我知道你不是南城的,但你买房子问问我啊,有好几个盘……”
“我喜欢这里。”江凌打断他,“黑总有事吗?”
“哦哦哦哦,你瞧瞧我,一高兴就忘了正事。”黑舒明话锋一转:“下个月有一场慈善晚会,是南城政府主办的,你感不感兴趣,要不要过来露个脸?兄弟我到时会上台发言,你就当给我撑场子,都是老同学嘛。”
这话说得,表面上是“过来给我撑场子”,背地里的意思却是“带你认识认识人”,虚僞至极。
不过正中江凌下怀。
屏幕之外,江凌紧紧握住了黔司年的手,转向屏幕时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好啊,承蒙黑总邀请,我便去凑个热闹,顺便也看场好戏。”
“好!就这样说定了,你一定要来啊,回头给你发邀请函。”黑舒明看起来很高兴,又问:“对了,你一个人吗?这种场合得带个伴儿啊,我认识好多漂亮的模特,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我自己去。”江凌手指骤然收拢,握着黔司年的力道又大了些,“我家那位,心眼子小。”
黔司年一怔,眉心跳了下。
黑舒明在视频那头也是一脸惊讶,“什丶什什麽?你有情况了?”
却听江凌说:“有情况算不上,等确定了再介绍给你,说不定黑总还认识呢。”
两个人又聊了什麽,黔司年无心去听了,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江凌那句“我家那位,心眼子小”。
直到江凌挂了视频,黔司年才回过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松开。”
江凌没有松,玩笑似的问:“怎麽?说你心眼子小,就生气了?”
黔司年涨红了脸,语气却冷得要命,“我不是‘你家那位’,别给我乱扣帽子。”
“司哥。”江凌笑起来,“你害羞的样子挺可爱的,仅次于你在床上的样子。”
早餐,拌嘴,打电话时偷偷牵手——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层关系早已变质。
黔司年适时恢复理智,短促地笑了两声,“江总,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咱俩现在的关系仅仅是床伴,而江总现在属实有点越界了。”
越界。
江凌心里针扎似的发颤,慢慢地松开手,“黔总又在自作多情了,几句玩笑话,何必认真呢,我当然知道咱俩只是床伴。那麽,床伴先生,我去参加你死对头的慈善晚会,你应当是不会介意吧?”
介意!非常介意!如果可以,黔司年不想让江凌与黑舒明有半点儿交集,但是,这样的想法打死他他也不会表露出来。
“当然不介意,江总请自便。”黔司年移开视线,开始专注于面前的海鲜粥。
海鲜粥鲜香软糯,早上吃格外开胃,也不知道江凌熬了几个小时。这麽一看,江凌做的事情好像早就超过了“床伴”的范畴。其实人际交往并不复杂,图得就是“交心”二字,不是吗?
“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下。”黔司年突然开口。
“嗯?”江凌把手机放到一旁,“什麽事?你说。”
“黑舒明清楚咱俩四年前的事,你离开之後,我消极过一段时间,仍保留着你的微信,并且习惯性地置顶,他就是那个时候看到了我的微信界面,猜到了咱俩的关系。”黔司年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在他眼里,我就是条被你玩过然後一脚踢开的狗……”
“司哥!”江凌慌乱地打断他。
“你急什麽?”黔司年淡淡地说:“先听我把话说完,黑舒明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我并不想纠正他的这个想法。”
“可是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我从来没有……”江凌一顿,把後半句话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你什麽意思?你要让他觉得……觉得我对你……”
黔司年点点头,“对,如他所愿。”
江凌坚决地说,“这个我做不到。”
黔司年皱起眉头。
江凌往後缩了缩身子,“……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黔司年瞪着他,威胁似的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