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剩半点可喂。
郑氏和宋玉凝不曾多疑,可她们虽然能糊弄住,田岁禾和宋持砚心里却有数,她当着他的面扯谎,仿佛有意守护他们见不得光的关系。
田岁禾难堪地抓紧裙摆。
郑氏目光扫过她紧攥的手,扫到长子清冷的面庞上,视线顿了下,恍若无事发生般端起茶杯。
“那便好,岁禾近日先别喂养孩子,交给乳母吧。”
田岁禾垂着头应下来。
郑氏遣退了她与宋玉凝,只留宋持砚一个人商议家事。
*
田岁禾从正房出来,宋玉凝忙跟上她,担忧地问她:“方才在伯母面前不敢多问,怕你被误会,岁禾,你当时饮了一整碗,当真没事麽?”
“没事的。”田岁禾点了点头。
宋玉凝挽住她的手,内疚道:“原本是我邀你去赴宴的,你会饮下甜汤也是出于对二房的信任,是我们二房做得不好,让人钻了空子。”
田岁禾倒不曾怨过,只暗暗决定往後要更小心些。
“呀,险些忘了正事!”
宋玉凝从袖中取出个小木盒。
木盒里头是个精美小玉雕,以及几块上好的玉料。
“顾夫人派人送来的,顾夫人称这是雕刻玉佩的匠人生前所刻另一块玉佩,让你先照着刻一个一模一样,过後让顾夫人瞧一瞧,至于这玉佩,顾夫人说了,便赠与弟妹了。”
说着宋玉凝附耳道:“我略懂些玉石,此物价值百两有馀呢。”
“百丶百两!?”田岁禾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麽多银子。
那位顾夫人虽严苛谨慎,对她重重考验。但出手倒是很阔绰,百两的玉雕说送就送,田岁禾捧着玉雕,心中溢满希望,仿佛看到日後她带着孩子离开宋家也照样衣食无忧的未来。
相比长远的未来,被下。药虽憋屈,但不值当烦扰。
田岁禾没过半日便将那些糟心事抛诸脑後,拿起久违的刻刀,在窗边废寝忘食地雕刻起来。
她从黄昏忙到了入夜。
夜深时分院子里一片寂静,她的卧房还一片明亮,田岁禾在窗边在灯下仿着玉雕仔细雕刻。
她披着头发,只穿着寝衣,秀美的侧颜在烛光映照下柔和恬静,连睫梢都透着心无旁骛的温柔平和。
雕好了大致样子,她放下刻刀,掌心捧着反复比对。
地上她的影子边上多了一道清俊的影子,田岁禾怔住了,随即腰间被人环住,肩头也抵上一个下巴。
“还不睡?”
田岁禾颤了颤,整个人也成了一块白玉雕,和手中的玉雕一样纹丝不动,鼻尖的呼吸都屏了回去。
“……你干嘛?”
“不大放心,过来看看你。”
宋持砚把她鬓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後,指尖似有意似无意地划过她耳後肌肤:“还难受麽?”
田岁禾轻微地一颤。
她别过头:“这是我房里,你怎麽能大半夜过来?”
她觉得她有必要好好解释解释,转过身去正色看他,但撞上那双深邃的凤眸陡然想起来在暗格里的事。
彼此贴合着相互轻蹭,他捧起她的脸,命她看着他。
田岁禾失去了对视的勇气,只能看着手中玉坯:“你可别以为我们今日……那样了,关系就不一样了!我当时是中了药,不清醒。”
宋持砚语气很冷很淡,似乎生气了,“但岁禾,我问过了数次,你清楚地知道抱着的人是我。”
田岁禾强压下心虚,没有底气地辩驳:“那又怎样?要不是宋持元想害你,我还不会中药呢……冤有头债有主,再说,你也占了我的便宜,还要反过来跟我算账,你不厚道。”
“我不过想要个承诺,如何成算账了?”宋持砚无奈。
他这话说得她更像一个负心汉了,田岁禾闷着头不再搭话了。
宋持砚接过她掌心玉雕,他的手修长漂亮,握着莹润的玉雕分外好看,手也像是玉刻成的。
田岁禾目光不由定在他手上,他欲放下玉雕的动作停住,手姿矜雅把玩着玉坯,目光落在她侧颜上。
“好看。”
知道他在夸什麽,田岁禾视线猛地从他诱人的手上移开。
她声音生来清软如水,说话时总是没底气,这次为了显得无情一些还可以放冷了语调,怯生生又不大客气地道:“别再炫耀你那只手了,快回去吧,我可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