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岁禾如今看到浴桶就腿软,给他拿了块干帕子:“你先洗吧,我出去透一透气。”
宋持砚看着这大可容两人的旧浴桶,目光泅开浅浅墨色。
“一起吧。”
他攥住她腕子。
“浴桶很大,足以容纳两人。”
田岁禾愣了愣,这是从前阿郎给她做的浴桶,他知道她喜欢大浴桶,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姐弟时常不带任何暧昧地一起洗。
成了亲之後也偶尔如此。
田岁禾不想在曾跟阿郎共浴的浴桶里,和他哥哥共浴。
何况这一路上,宋持砚都索取无度,几乎每夜都会压着她,直折腾到半夜才松开。而前两夜他们忙着赶路,不曾亲近。
田岁禾更怕进浴桶了。
但她没有胆子直说,宋持砚这样强势,若她直接拒绝,他说不定又要硬来。况且在过去一个月里,他们也共浴过好几次。
她突然抵抗,他定能看出来。
她还想如期见到孩子,承担不起宋持砚生气的代价。
田岁禾低着头,转到他跟前,“那……我帮你脱衣裳吧?”
柔软的嗓音和她温润的指尖一道拂过心口,宋持砚心中凝结了数日的不满被压下。
“好。”他温声轻道。
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一样,她给他褪下衣物,原本还算自然,然而双手才往下拉,田岁禾的手心被他冷不丁给弹了一下。
啪!响声清脆,虽然不痛,但她的脸在一刹那间变得通红。
手也僵硬得仿佛是铁铸成的,五指都不灵活了,仿佛宋家学堂里的孩子被戒尺打过。
田岁禾迅速拉上衣裳把宋持砚重新遮住,“剩下的你自个来……”
都多少次了,她还不敢直视他,哪怕解开了,也还要再掩耳盗铃地遮回。但宋持砚因为她的主动心情愉悦,便不为难她。
日後她总会逐寸逐寸地丈量,何必急于一时。
他自行褪下剩下的衣物,田岁禾这才开始解自己衣裳,“你……你先进水里,闭眼,不许看我!”
宋持砚成全了她,修长的腿利落一擡,跨入水中。
刚要去拉田岁禾入水,她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我突然想到有个东西丢在院里了,你先洗,不必等我!我去找一找,很快就能回来了!”
宋持砚抓了空。
原来她反常的温顺体贴不过是个陷阱,蒙骗他褪了衣裳入了水,她再趁机溜走,避免与他共浴。
为何?
宋持砚擡手触摸着浴桶壁上的曾经被岁月留下的痕迹。
浴桶大得足以容下两三个人,想必她与三弟曾在其中共浴过,因而她不愿与他一道。
才抚平的刺又在疯长。
*
田岁禾在院子里逗留了好久才回来,回屋的时候,宋持砚已在铺好的榻上闭目养神。
但她还是没敢在房里洗,让护卫帮打了热水到竈房去洗。
洗完回屋,她掏出闲置的凉席褥子,打算在地上睡一晚。宋持砚冷淡声音从纱帐里传出。
“上来。”
淡淡的两个字,田岁禾却听出了不容分说的偏执。
她越发不敢靠近床榻,宋持砚撩开纱帐,衣袍都还齐整地穿在身上,原来他并未真正歇下。
“你怎麽还没歇……啊!”
她被他腾空抱起来,一把抱上了窗台,宋持砚身上冷香萦绕鼻梁,让人觉得寒意岑岑,田岁禾在夏夜里都打了个寒颤。
“你要干什麽?”
“你。”
宋持砚把她抱上窗台,只简短地答了这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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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女儿还要过两天跑路之後见到,路上还会发生一些事,对他们的感情影响深远岁禾的女儿超萌超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