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不……
杀……
不——
或许,也许,可能,大概,真的有第三个选择——
新鲜空气涌进肺里,引来撕心裂肺的咳嗽,眼睛四周一圈圈泛着黑色的波纹,可这并不妨碍她的视线,妨碍她——盯着这近在咫尺的始作俑者。
第三个选择——第三个选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早该知道的——这才是——我应该选的路啊——
後背上浸满了虚汗,皮革与布料摩擦,发出难忍的噪音,她滑跪在地上,在极大的兴奋与压抑中,弯了脊背:“我做。”
“周六中午,她们会来。我会按照你说的,把毒下在她们的饭里。”
“但是……能不能……”她抱着恐惧,抱着欲。望,极尽卑微,极尽谄媚,像一个恬不知耻的浪荡货色,抓住魏智强的小腿,“先陪我吸一次。”
而这不知死到临头的家夥,也当真信了她的话:“你倒是真不要脸,什麽时候了,还想着做这事?”
不要脸的……究竟是谁?
若你答不出来——那便——好走,不送。
…
昏暗的室内,一方屏幕上正放着毫无意义的视频,白光照出了洛川的面孔,憔悴而焦虑。
视频画面跳到了一片绿色,两只螳螂正在交。配。
母螳螂强劲有力的大鳌钳住了公螳螂的身体,一口拧掉了对方的头颅。
一对复眼在镜头下越发放大,冰冷的口器咀嚼着残肢,大鳌将胸腹钳断。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头颅,躯干,肢体,翅膀,散落一地。
生命流逝得如此轻易,让人难以置信。
窗外传来了警笛。
视频回放一遍又一遍,而屏幕之外的人,已没有力气去关掉它。
哒,哒哒,哒哒哒哒……
有什麽东西在跳动。
心脏在跳,手指在跳,眼皮在跳,泪水在跳。
某种强烈的预兆正在发芽,扎根在身体里,汲取着血脉,取代了脐带,要把内脏骨肉片片搅碎,把整个人活生生削成胚胎。
痛彻心扉。
她知道这代表着什麽。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她知道……妈妈没有让自己失望。
今晚没有月亮,她像个孩子,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