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净慈垂眼,慢条斯理道:“让你拍那麽多戏也不争气,这样你明年的话题度怎麽可能超过林遇青?”
说完,再撞。
她额角开始有滚烫的鲜血淌下来。
沈初棠尖叫着求饶,浑身颤个不停。
等血液滴在梁净慈裤子上,他嫌恶皱眉,终于停手——沈初棠好歹是靠脸吃饭的,要是破了相更麻烦,也更没希望靠脸去抢了林遇青一杯羹。
梁净慈按遥控,沙发後落地窗前的窗帘缓缓收拢。
他坐在沙发,叫沈初棠跪下,轻抚她後脑,全程无声,姑娘流着泪,哽咽未停。
梁净慈摸宠物似的摸着她头发,人松懈地仰面靠在沙发。
许久许久,沈初棠眼睛也不敢睁,只剩泪水蜿蜒而下滑落口腔。
忽然,梁净慈轻“啧”一声,“哭丧呢?坏兴致。”
沈初棠条件反射颤抖。
灯终于关了,她屈辱地在黑夜中无声流着泪。
卧室的窗帘没拉紧,她含着热泪望着窗外那轮圆月,忽然想到和梁净慈初次遇见时的场景。
……
最见是在舒昭的生日宴,她在梁树生那儿得到冷待,看着他带林遇青出席丶帮她出气,种种都是在打她的脸。
宴会末了,她独自一人在庭院长廊处掉眼泪。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前途与荣华。
只是这时,有一道温柔的男声响起:“你怎麽了?”
沈初棠回头,便看到了梁净慈。
他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笑着安慰她:“阿生性格向来如此,你别太伤心。”
散席後,周遭都逐渐静下来。
沈初棠问:“我姐姐呢?”
“晚晚已经先回去了。”
两人本就不是亲姐妹,沈晚自然也不会等她一道离开,但梁净慈并未叫她难堪,温声道,“一会儿我叫司机送你。”
沈初棠看着影影绰绰的树杈间那轮圆月,觉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什麽。
她嫉妒姐姐能拥有梁霖大少爷的青睐,他看上去又是那样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背靠梁霖,如果他能看到自己,一定也能保她此生荣华无虞。
她一边迫切地想在国内扎下根,一边又暗地不屑舒昭的利用。
于是便动了见不得光的心思——如果,如果她能取代姐姐,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也能拥有姐姐所拥有的一切。
她接近梁净慈比她原本想象得更容易。
梁净慈也待她不错,因着她的缘故和沈家签了不少深度合作,给她的零花钱比爸爸给得多数倍。
可这美梦持续得并不长。
梁净慈第一次打她是在2014年的夏天。
当时林遇青第一支电影《在火中跳最後一支舞》上映,占据荧屏与新闻头版头条。
当时的沈初棠到底是有骨气的,哪怕是私生女,可好歹也是中荣集团千金,毅然决然逃离了梁净慈的掌控。
但在後续中荣集团内斗中,她在姐姐与继母合力强逼下被踢出局,父亲也几乎要被架空,进退两难,不肯再认她。
有些人,没富贵命却偏有富贵病。
沈初棠无法接受没落後的生活,走投无路之际重新去找了梁净慈。
那是她後来一切噩梦的开始。
梁净慈动不动就打她,无所不用其极,用皮带打,用牙签刺。
梁净慈并不是一个关注娱乐新闻的人,但沈初棠经常见他在工作後翻阅与林遇青相关的新闻,一个接一个地浏览。
她能察觉其中夹杂着太多不纯粹的东西,可名利场的绚丽实在叫人欲罢不能。
直到後来,林遇青热度越来越高,拿到的奖项也越来越多。
梁净慈在又一次殴打中打坏了她眼睛,末了却告诉她,会带她去修复,不会让伤口留疤。
可当手术结束纱布揭开,她看着自己渐渐恢复的眼睛和林遇青的越来越像。
梁净慈抚着她的眼温柔说:“接下来我会投资几部影视剧,我会让你成为下一个林遇青。”
沈初棠惊惧地看着他,却不敢反抗。
她知道梁净慈就是噩梦,她也知道她无法逃脱他的掌心。
忍受他的暴力倾向,忍受他时常骤然发怒,扯着她头发对她拳打脚踢。除此之外,梁净慈还有性︱功能障碍,于是更加折磨她身体。
沈初棠对此厌恶至极,却早就已经没了回头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