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梁净慈浑身汗津津从床上起来,走进浴室洗澡。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沈初棠会把林遇青带到自己面前,他知道林遇青性格,也没想和她沟通什麽,只是让她站在自己眼前。
他甚至没想好到底要做什麽,只知道林遇青是威胁梁树生最好的筹码。
一切都可以顺其自然,就像他从前淹死裴义那样容易,是意外之喜。
但现在最简单的方式已经没用了。
梁净慈从浴缸中起身,披上浴袍,拨通一个电话。
沈初棠在这时进来,白皙皮肤上到处是红紫,低着头默不作声走进淋浴间,打开花洒。
梁净慈没看她,对着手机里交代:“她这段时间应该都会在上海,你想办法把她给我带过来。”
他开了免提,手机那头说:“林遇青知名度太高,恐怕胁迫她会引起不小的关注。”
“那就送她点热度。”梁净慈手按在後颈扭动脖子,笑得极为柔和,“反正是我弟弟女朋友。”
沈初棠冲澡的动作停下,怔怔地看着他。
梁净慈挂电话,透过镜子看她。
“你想做什麽?”她颤声问。
梁净慈视线移动,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而後下移,浴袍敞着,他看向蛰伏塌软处,停顿两秒,突然再次拽着沈初棠胳膊出来,将她用力推倒在床上。
……
夜半三更。
沈初棠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眼泪都已经干涸在脸颊,而後费劲地撑着身子起来走进卫生间。
眼泪又开始流,她手捂着眼睛无声地痛哭。
接着便想起白天林遇青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从来没有人这样由衷地劝告她。
更没想过这个人竟会是林遇青。
如果她能早点听到这句话,或许就不会步入现在的境地。
她打开手机,刺眼的屏幕光让她皱紧眉头。
眼泪很快就模糊视线,打湿了屏幕。
她没有林遇青的手机号,在常青律师事务所网页下找到了梁树生的工作邮件联系方式。
她抹着根本抹不玩的泪,一字一字敲下——
「我是沈初棠,让林遇青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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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树生每天早上出门上班前都有查看工作邮箱的习惯,当看到那一条的时候皱着眉停顿了许久。
沈初棠这个名字,已经从南锡那群公子哥儿们的社交群中淡出很久了。
昨天林遇青怕他担心,没告诉他那事,这会儿才都说了。
梁树生眉头越蹙越紧,他从不知道沈初棠现在还和梁净慈搅和在一起。
他什麽话都没说,捞起手机准备报警,被林遇青按住了:“现在报警没用,就凭这样一封邮件警察什麽都做不了,只会打草惊蛇。”
梁树生当然知道。
但他就是怕。
他太清楚梁净慈是个多可怕丶多无可救药的人。
他怕梁净慈真的对林遇青做了什麽。
他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
他怕他的生命中出现第二个无法挽回的“裴义”。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用力攥住林遇青的手,呼吸都有些凌乱:“那……那你这些天都不要出门,我也尽快处理一下手头的案子,之後就在家陪着你,你别离开我视线。”
林遇青第一次见他这样,笑起来。
她站着,梁树生坐着,她站在他腿间,闻言擡手摸了摸他头发,笑着宽慰他:“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捧起梁树生的脸,俯下身在他鼻尖上亲了下:“我听你的,我不出门,保护好自己,所以你也千万别因为我束手束脚。”
梁树生擡眼。
林遇青挑眉,笑:“阿生,你必须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
如今的他们都长大了,也早已成长到比自己从前梦想的更加强大。
这些年的每一次磨难每一分磨砺都为他们披上铠甲丶戴上冠冕。
就像林遇青不必再怕早已落魄衰老的傅川江。
梁树生也不必再担心只会活在他阴影之下的梁净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