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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第1页）

考试

音乐节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期中考试的阴影就已经笼罩了整个高一年级。走廊上的光荣榜被替换成了倒计时牌，课间操时间也缩短了十分钟。

"这次期中考试占期末总评的百分之三十！"班主任张爽用黑板擦敲着讲台，"年级後五十名的同学，寒假要参加补习班！"

段安偷偷瞄了眼沈谦，发现他依然面无表情地做着物理题，只是笔尖在纸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长了几秒。

下课铃一响，于问就拖着椅子凑过来："段哥！这道函数题怎麽解啊？"他可怜巴巴地举着作业本，"明天小测再不及格，我妈就要没收我的游戏机了。。。"

段安刚要接过本子，一本笔记突然从旁边推了过来。沈谦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解题步骤清晰明了。

"哇！谢谢谦哥！"于问如获至宝，捧着笔记跑开了。

段安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还会救人性命。"

沈谦头也不擡："太吵。"他指了指教室後排，几个女生正因为解不出题而唉声叹气。

接下来的几天，段安发现沈谦的状态有些奇怪。他依然每天第一个到教室，但眼圈明显发黑；作业正确率依然很高，但橡皮擦用的次数变多了；最反常的是，有次段安半夜醒来，发现沈谦还坐在书桌前做题，台灯的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

"你这样会猝死的。"第二天早餐时，段安把热牛奶推到沈谦面前，"喝点。"

沈谦摇摇头，继续翻着英语单词本。段安突然伸手抽走书本："休息十分钟不会影响你考第一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沈谦终于放下笔，揉了揉太阳xue："。。。数学。"

"什麽？"

"我数学不够好。"沈谦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会拖後腿。"

段安瞪大眼睛——这是沈谦第一次主动跟他聊学习上的困扰。他凑近了些，闻到沈谦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几何部分？"

沈谦点点头，从书包里抽出一张满是红叉的模拟卷。段安接过来一看，发现全是空间几何证明题。

"这个啊！"段安一拍大腿，"我有绝招！"

他翻出草稿纸，三两笔画出一个立方体："你看，这种题关键是要找到隐藏的辅助线。。。"他的笔尖在纸上飞舞，时不时擡头确认沈谦是否跟上思路。

让段安惊讶的是，平日里高冷的沈谦此时像个乖巧的学生，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主动提问。当段安用漫画比喻解释完一个复杂定理时，沈谦甚至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段安脱口而出。

沈谦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但耳尖却红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题。"

从那天起，他们形成了固定的学习模式：每天晚自习前半小时，段安帮沈谦梳理数学思路；作为交换，沈谦会纠正段安的英语发音和化学方程式。

"你英语发音不太好"沈谦皱眉听着段安磕磕绊绊的英语课文。

"喂！给点面子啊！"段安用笔帽戳了戳沈谦的手背，"我数学可没这麽损你。"

沈谦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看着我的嘴巴"他慢慢重复着一个长难句，温热的气息拂过段安的脸颊。

段安的大脑瞬间宕机，耳朵里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期中考试当天，整个年级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段安发现沈谦的手指一直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嘿。"段安递过去一块巧克力，"吃了能放松。"

沈谦摇摇头，但段安固执地把巧克力塞进他手里："就当是为了我。"

第一科考数学。段安做到最後一道大题时，馀光瞥见沈谦停了下来，正盯着几何证明题发呆。监考老师转身的瞬间，段安迅速在草稿纸上画了几条辅助线，把纸推到两人中间。

沈谦的眼睛一亮，立刻有了思路。交卷时，他悄悄对段安说了声"谢谢"，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三天後成绩公布，全班沸腾了。张爽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年级第一，沈谦；年级第二，段安，只差两分。"

掌声中，段安转头看向沈谦，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罕见的笑意和——段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一丝骄傲？

"下次我会超过你。"段安小声说。

沈谦微微挑眉，在课桌下悄悄碰了碰他的手："我等着。"

这个小小的触碰让段安一整天都晕乎乎的。晚上回宿舍的路上，他哼着歌，故意撞了下沈谦的肩膀："考这麽好，要不要庆祝一下？"

沈谦难得地没有躲开："怎麽庆祝？"

"请我吃校门口的关东煮？"

"。。。好。"

路灯下，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靠得很近。段安突然觉得，考试什麽的，好像也不是那麽讨厌的事情。